别说那几个女生嫌她烦,另外几个男生也想弄她,凶神恶煞地朝她这边走,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徐一骁已经很不耐烦。
他站起来,面色凶冷地踢翻了脚边的四五个酒瓶子。
绿色的碎片跌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扑起一股子灰。
他低眼睨着她,冲她放了句,“——滚。”
贝曼被他身上的凶戾震得心口一颤,绷不住脚往后退了小半步,眼睛盯着他。
气氛僵持中,他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唱的首日文歌,东京食尸鬼的片头曲。
那个疯了吧唧的乐队吼出来的疯批歌。
他看了一眼号,就接通。
那头似乎是个女孩子,他回话的语气变得哑了一点,有点撩,手抄兜里,一步一步往下走,“要分,你还打电话给我,嗯?”
“呵,想了就直说,几点?”
“房号给我。”
贝曼眼瞅着他挂了电话,径直从她身边越过,用高高在上地姿态,随口撇下一句,“算你们走运。”
其他的人见徐一骁走了,有点儿不满足地又往墙角里面踹了几下,骂骂咧咧,“敢告学校,下次把你扒光了打。”
之后,他们也离开了。从贝曼的身边经过,带着混浊又刺鼻的烟酒气味。
她刚听那几个男生说的话,还以为被打的是女孩子,等他们都走开,她才看清楚站墙角的是个男生。
他靠墙站着,白色校服上都是灰,黑脚印,星星点点还有些血迹。
他头发过长了点,颜色很浅,乱乱地盖住眼帘和额头,头也垂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领口的皮肤却非常白。
贝曼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
她有点脸盲,在班里面除了学校和工作上的事情也没和大家多往来,以至于现在走近了,她才认出这个挨打的男生似乎是跟她一个班的。
名字她想不起来,反正他一直戴着黑框眼镜,天天穿校服,性格比较自闭,独来独往的和她有点像,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
贝曼看到他脚边的眼镜,两边的镜片都裂了,只有镜框子还是好的。
她弯腰捡起来,用手抚了几下上头的灰和碎叶子,伸手递给他。
少女的手腕纤细纯白,绑了根细细的红绳子,是右手。
男生抬起眼睛,浅浅地睨了她一眼,抬腕接过眼镜,顺势再偏开脸,目光暗沉寡淡。
他手指的皮肤苍白如玉,像大病初愈的人。指尖的甲片几乎都裂开了,血混着灰,看着不仅脏而且应该很疼。
贝曼皱了皱眉,“我送你去医务室吧,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他嗓音又虚又低,“不用你…多管闲事。”
贝曼把袖子上的红袖章轻轻朝他的方向拉了一下,“这不是闲事,是我的公事。”
他看着很瘦,像营养不良,身高却不低。手往后扶了一下墙,把她抛在身后,一瘸一拐往前走。
贝曼没打算让这事就这样过去,她看着男生瘦削微弓的脊背,亦步亦趋跟着他后面,“去医务室吧,你这样回班里,老师看见肯定知道你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