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恶心,让玄衣卫把人拖出去砍了。
秦铎也给他包扎伤口的动作缓慢了些。
堂堂成烈帝,现在很想回头踹醒几刻之前的自己。
新帝登基,迷茫个鬼。
这位直接乱杀,谁不顺眼,就将谁砍了。
秦玄枵就算手上伤口裂开,血液涌出,也仍不老实,用手指挠挠秦铎也的手心,直至让秦铎也思绪回笼,注意力再次聚到自己身上,才接着方才的话讲。
“户部一笔烂账。朕还是费了点心思,他们说不明白一笔账,朕就砍掉一笔税。户部的大臣支支吾吾,因为他们也说不出这钱都去了何处。”
细布包好了伤口处,秦铎也替他扎了个敷衍的结,就准备站起身,忽然被拽住手腕。
“爱卿不夸奖朕一番么?”
秦铎也微微垂头,看见年轻的帝王仰着头,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从俯视的角度来看,凤眸中阴暗尽散,可以一眼望得到底,而眼底一片融融的光中,盛着自己的身影。
满眼只有一人。
秦铎也心绪乱了一霎。
这人在自己身边一副人畜无害的很好说话的样子,让秦铎也总不自觉地放松警惕,忘记他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先帝昏聩,山河混乱,苛政繁税压的百姓无法喘息。
这情况直到新帝——也就是秦玄枵登基之后才好些。
年轻的帝王以铁血手腕制裁现状。
换句话说,就是他发癫。
好在不论手段如何不仁道,带来的结果总是好的。
“你……”秦铎也罕见犹豫了,他手指动了动,有一种想要摸摸头的冲动,但又硬生生忍住了。
归根结底,身份对立。
秦铎也按下心中的一晃而过的异样,从那溺人的目光中移开视线。
“松手,你看着点伤处,开裂了,我不会再重新给你上药。”他转移了话题。
秦铎也甩袖离开,秦玄枵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笑。
他随手拿起方才被秦铎也批阅过的奏折,打开来看。
忽然,他的眼神一凝,动作霎时顿住。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住奏折上的朱笔批注。
怀疑
秦铎也抽身离开,绕到屏风之后,步伐微微一顿,他微不可察地轻轻回头,侧眸观察秦玄枵。
见年轻的皇帝重新拿起自己批阅后的奏折,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向内殿中走了。
秦玄枵已在坐榻上坐了安静坐了许久,一动不动,双手手指紧紧握着奏折纸本两侧的竹制外壳,将其捏得弯出一个弧度,指尖因用力而血色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