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宁扭头避开柏续的视线,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长宁,你这次偷跑出来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没,真没有。”
“和章医生闹别扭了?”
“……也没有。”
柏续将酒杯轻轻搁在桌面上,“长宁,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看人很准?”
章长宁的嗓子眼被酸涩的情绪一再堵住,他沉默着挣扎了许久,终于憋不住地开了口,“柏续,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章家收养的孩子。”
“……”
柏续没有接话。
章长宁看出他的震惊,惨淡地笑了笑。
内心的桎梏终于有了松动,长年累月积攒的痛苦如同江河奔涌而出。
借着上升的酒劲,章长宁说了很多平日里从不敢跟其他人说的事——
从他的身世,到他的成长,每一个记忆碎片里的关键词,都是满满当当的“章长叙”,直至最后被擅于观察的柏续戳破:
“长宁,你、喜欢章长叙?”
不是兄弟间的那种喜欢,而是想要成为另一半的那种喜欢。
“……”
章长宁瞳孔猛地一颤。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外人戳破他这见不得光的暗恋。
章长宁欲言又止,很想要找到足够的借口去掩盖这一事实,可话到嘴边最终只有最无措、也最酸涩的一句。
“我不敢。”
他不敢、不配,也没有资格。
“……”
向来能言善道的柏续头一次没了安慰,而是主动又替章长宁续上了一桶威士忌特调,“喝吧,今晚我陪你多喝几杯。”
“谢谢。”
…
暴雪还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酒店迎宾看见这个点还有前来入住的客人,震惊之余连忙上前去接,“先生晚上好,欢迎,我来帮你拿行李?”
“不用了,谢谢。”
章长叙并没有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交给对方,而是干脆走向前台。
前台管家立刻礼貌出声,“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章长叙问,“你好,还有多余的套房可以订吗?”
管家摇了摇头,“这位先生,很抱歉,我们今、明两天的住房都已经满了。”
“……”
章长叙蹙眉。
他前天得到了商延枭的消息通知,才知道章长宁跑出了国,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才临时订机票、甚至是转机赶来的。
这不,根本来不及预定酒店。
章长叙报出章长宁的英文名,又换了方式问,“那能帮我查一下他的房间号吗?”
前台说,“抱歉先生,我们酒店不能随意泄露客人隐私,如果你认识这位ng先生,可以让他来接你入住,我们可以为你办理入住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