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面上带着刀疤的阴鸷男人将刀叉重重拍在桌上,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刻禁了声。
今天刀疤男的周身充斥着不悦的戾气,竟比之前还令人生畏。听见有人来,他的视线匆匆扫过连阙便收回,面上的神色却越加阴沉。
“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他身边的人涨红了脸:“我就是听你说没看到他,有点担心……而且,你说睡醒的时候他就不在了,万一他是在昨天晚上……”
“那你们自己去房间看。”刀疤男说着不悦地将钥匙丢在桌上,便不再理会兀自埋头吃起早餐。
那人看着桌上的钥匙,竟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阙的视线瞥过窗外的花园,放眼望去花园近处仍是燎原后的一片灰败。
他离开餐厅走到公馆外,年迈的管家正在花园边蓄水。见连阙出门,老管家停下动作微微颔首:“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连阙走到他身侧,似闲谈般随口问道:“你在这里当管家多久了。”
老管家看起来已经年逾七旬,他的身体枯瘦得只余皮包骨,连阙这般询问,他似听力稍有欠缺般迟缓片刻才答道:“记不清了。”
他说罢便去拧一旁抽水的阀门,足有一人宽的阀门带着年久失修的锈迹,随着他的拧动发出让人不适的吱呀声。
“我来帮忙吧。”
连阙说着将手按在生锈阀门的另一端,原本旋转的阀门在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中戛然而止。
说要帮忙的人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掌下的暗劲却未松半分。
管家抬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浑浊的双眼也随之定在连阙身上。
连阙面上不动声色,指节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两人头顶传来了熟悉而好奇的问话:“你们在干什么?”
连阙松开了暗中角力的手,轻声笑道:“看来你不需要帮忙。”
他没有抬头去看站在台阶上的人,兀自越过那人向公馆内走去。
“等一下。”沈逆快步追了上来,神色紧张而局促:“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但是我想跟你合作,我……需要你的帮助。”
连阙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走进公馆,令他意外的是,原本该在餐厅的众人此刻竟都聚在了大厅。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
刀疤男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见连阙进门便扬声道:“如果大家想活着离开这里,我想我们应该同步一下信息了。”
连阙缓下脚步,却并非是因为这人的话,他的视线落向楼梯连接黑暗的地方,一条藤尖正悄然舒展着枝条自暗红的楼梯角落蜿蜒而下。
连阙的视线一凝。
就在这一瞬之间,一根根藤蔓便自暗影中钻出,顺着楼梯如倾泻的河流一般快速向下涌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察觉藤蔓的异动,他们在惊惧中步步后退,却发现这些藤蔓竟并不是向着他们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