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念念不忘,何不把戒指好好保管?
将她当替代品不说,还要让她戴上别人的戒指……
心中很是不快,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他,毕竟在嫁入皇家后,她就为自己砌起高墙,将她的心牢牢保护在里面。男人皆有劣根,更何况是皇帝。无论再怎么受宠,徐碧琛都严守防线,不肯让景珏的温柔侵入心房。温柔可以是严冬时的被褥,同样,也可以是天罗地网和不经意间的一刀。
褪去徐家的庇护,她一无所有,唯独还有一颗心属于自己。
徐碧琛绝不让自己沦陷其中,哪怕她就依在他的怀里,亲着他的嘴唇,那颗心仍然冰冷而孤独。
她气的是自己竟然被景珏当成替代品!这彻彻底底地浇灭了她的骄傲。徐碧琛咬唇,她就说,为何无缘无故待她这么好,原来是这样。
然而她终究不是一般人,只消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立刻重振精神。
换作别的女子,晓得自己这么多日的宠爱都是受恩于他人,指不定就又哭又闹,先将戒指扔老远以表愤怒。但她却很快整顿情绪,笑盈盈地摸着指间的戒环。
好,正愁对手寥落,无人可与她一战。
心头白月光,要不已经嫁作人妇,要不就是命丧黄泉,横竖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倒要与这命运争一争,看最后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到底是谁。
可珏哥哥,你也要做好觉悟才是。
待你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时候,就晓得求而不得是什么滋味了。
她向来记仇,过去如此,将来亦如此。
栖凤宫中。
季宝儿头发凌乱,无暇的肌肤上映着个大大的手掌印。她正在院子里头勾着腰洗衣服,听到身后微弱的响声,吓得瞬间挺直背脊,讷讷不敢言。
“洗干净了?”惜春朝她走近,她每靠近一步,季宝儿心都要颤两下。
“洗干净了。”浓密的睫毛垂下,女子淡淡地说。
她心底其实很害怕惜春靠近。这几天被她层出不穷的手段折磨了个遍,季宝儿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下意识地想逃。
但她还有一丝尊严,这丝尊严不允许她露怯,也不允许她退缩。
哪怕现在已经失去所有依仗,她也不愿意对一个贱婢低头。
“哦?”惜春冷冷地看了眼洗衣盆,一脚将它踹翻。之前刚洗完的衣裳就这样滚落在地,沾上黄泥。一上午的苦工都白费了,全部得重新清洗。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季宝儿逐渐麻木。
她一双纤纤玉手被冷水冻得又红又紫,稍碰一下就钻心地疼。
“我会重洗的。”她蹲下,把衣服一件件地捡进盆里。
见她被这么折腾都不动气,惜春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旁边一拖。
季宝儿一个踉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