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意被这毫无预兆的转向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了安全带。
谢东城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轰下油门,车开过了一个路口,彻底离开了那条街。
谢东城这才用余光看了一眼外面的后视镜。那人似乎还站在路边,但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
夕阳西下,而那条路逐渐隐进了昏暗里。像是另一个被彻底尘封的世界。
车速重新归于平稳,车窗外的树木缓缓掠过。
游子意的心跳这才平复下来,转头问道:“怎么了?不下车去看看吗?”
谢东城的嘴唇有些干燥,他看着前方的路说:“我不想知道答案了。”
“再也不想了。”他重复。
如果一道题早已无解,那背面的参考答案到底是什么,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谢东城不想再做那匹追着永远追不到的胡萝卜奔跑的笨马。他的人生有更多值得去解的新题。
深蓝色的轿跑从郊区的平路驶向了蜿蜒的山路,车盘旋而上。游子意发现,这并不是他们回家的路。
他透过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只觉得这条山路莫名有些熟悉。
大约十几分钟后,谢东城将车停在了一块无名的郊外绿地上。这片绿地地势很高,几乎能俯瞰半个北市的景观。
傍晚来临,粉紫色的晚霞将天幕缓缓染透。
“来这里干什么?”游子意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不解。
“等一会儿。”谢东城没有回答,拉开车门下了车。
游子意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两人就这么靠在车门上,漫无目的地等待下去。
游子意口袋里还剩下了半包烟,他抽出一支来,却忘记带打火机。
谢东城从车里找出一支打火机来,噌地点燃了火苗,替他点上了。
游子意迎着风,任指尖燃着星星点点,然后很快吐出一阵白色烟雾。烟雾像是层白纱蒙住了他的五官。
他透过烟雾看向谢东城的脸,然后伸出了手指:“一起?”
谢东城凑了过来,就像那一年他们围在灶台前抽完最后一支雪茄那般。
温热的体温在唇齿间传递。烟很快烧到了结尾。
谢东城依旧没有说带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游子意没有戴手套,手背暴露在冷空气里,关节有些发红。
谢东城见他指节有些颤抖,便立刻接过他手里的烟蒂,然后揣起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这时,他才轻声在游子意耳边问:“你不再劝劝我吗?”
游子意知道他在说什么,笑了笑:“不劝。”
闻言,谢东城如释重负,松下了肩膀。然后他解开了外套的拉链,从后面将游子意整个人包了进来。前胸与后背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