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
一股大力将周毓的轮椅推向一边,钻戒‘叮当’一声落在地上,最后的最后,他只看到庄瑶癫狂的脸,以及——
夏瞳高高抛起的身体。
在临死之前,过往的记忆都如走马观花般的从眼前闪过,最后定格的……是周毓的脸。
周先生,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眼帘无力的阖上,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好像听到……
“夏瞳——”那近乎破碎的声嘶力竭的嘶吼。
重生
窗外的天色已经露出了一丝微白,但总体还是灰蒙蒙的,微凉的风吹起了米白色的纱质窗帘,房间中央的大床上,烧的满脸通红的女孩深陷梦魇。
因为身体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夏瞳最终还是醒了,她现在烧的迷迷糊糊的,脑子也是混混沌沌的,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更不记得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她大概还知道自己是发烧了,起身在昏暗一片的房间里,摸索寻找着退烧药和白开水,幸好床头柜上就有药片和一杯早已冰冷的白开水,她也不管水是冷的还是热的,掰了两粒药片就和着白水灌下了。
冰冷的白水稍微缓解了那全身滚烫的温度,吃了药,夏瞳就迷迷糊糊的又爬上床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退烧药的效果大概真的不错,当夏瞳清醒的时候,额头上虽然还残留着一点热度,头也还有点酸胀,但至少脑子是清醒了。
而这脑子清醒了,夏瞳就察觉到了不对,这个房间很陌生,不是她的卧房,也不是周先生家的客房,转头四顾了一圈,却又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对的,就是熟悉。
当看到左边架子上的那个奖杯和几张奖状的时候,夏瞳总算知道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她急忙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那上面的日期,全身像是脱力一样,倒回了床铺之间。
打开灯,望着在灯光照耀下,那双洁白莹润,没有受过任何磋磨,也没有一点茧子的手,尽管心中惊涛骇浪,面上还是冷静非常。
在周先生身边多年,尽管她原来再不济,最终也是沾染上了几分他的淡定从容。
起身来到洗浴室,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柔和静美,眉眼间萦绕的书卷味和满身的书香分外的吸引人。又因为长年跳舞的原因,手脚纤长、体态婀娜,整个一看,就活脱脱一个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古典仕女。
这是她八年前的样子,还没有经受任何风吹雨打的青春靓丽。
不,暴风雨已经来了,只是她这株小苗还没被摧残殆尽。
往脸上泼了一把水,让自己更清醒了些,她现在还叫庄瞳,当然马上就不姓庄了,她的身世前不久刚刚曝光,待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就要回她自己的家去了。
草草的打理了一下自己,那柜台上过去属于她的瓶瓶罐罐她再也没去碰。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型的行李箱,衣柜里那些昂贵的衣服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掠过,只收拾了两套校服和练功服、芭蕾舞鞋,并一些以前出去游玩时,心血来潮在地摊上买的十块两件的廉价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收拾一些小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在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白色的翻盖手机,她记得这个手机好像是前不久才刚刚换下来的,看起来还很新,功能也没什么问题,只除了手机背面有道浅浅的划痕。
犹豫了几秒,夏瞳还是把这个手机揣进了口袋里,她记得淼淼的手机好像是坏了,这个正好给他。
夏瞳的生父——夏山,家境不算太富裕,现在还没迎来之后的智能机时代,一个好点儿的手机还是挺贵的,对他们家也是一个负担。
夏瞳倒是想把自己的手机给夏淼,但是她的手机是粉色的,太过女性化了,送给夏淼有点不适合,会让他被同学取笑的。
收拾完了东西,坐在床上,虽然对庄家没什么留恋,但心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
而后又想到了庄瑶,就是庄瑶,想要撞死周先生。
周先生和庄瑶向来是没什么交集的,能让庄瑶这么恨,恨到想和周先生同归于尽,想必也是和她有关。
她真是个麻烦呢!
那这次,她该不该……不要再去打扰周先生了,但只要这么一想,整个心都揪起来了,痛的她喘不过气。
摇摇头甩去脑中的想法,夏瞳苦笑,她现在都还不认识周先生呢,想再多都没用。
只是对于庄瑶,她第一次,有了恨。
即使过往庄瑶再针对她,她也只是厌恶,远远谈不上仇恨,因为她很清楚,把曾经的她害到那么悲惨的地步的,是张柔那个疯子,庄瑶顶多算是个棋子。
但对于要伤害周先生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为什么要那样呢?各归各位不是很好吗?”
曾经,夏瞳不懂,庄瑶为什么要处处给她下绊子,恨不得把她踩到泥里,后来她大概明白了,是嫉妒。
虽然,夏瞳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嫉妒的。
因为庄二夫人滑了一跤早产了,被迫找了最近的一家普通医院生产,大概是因为护士的疏忽吧,夏瞳和庄瑶抱错了。
夏瞳在庄家长大,庄瑶跟着她母亲嫁入豪门,两边的家世差不多,她们两个人的教育应该也是没差多少的,所以也说不上谁麻雀变凤凰。
区别的大概是一个是正经的豪门之家的女儿,一个只是豪门继女吧!
庄瑶觉得是自己抢了她的东西,但夏瞳作为婆媳争斗之中的牺牲品,难道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