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没有再动,乖顺地窝他怀里上救护车。
直到他将自己放到担架上,云辞才发现?他掌心皮肉翻飞,血沫横流,就连衬衣上都是他鲜红的血手印。
这是在哪儿弄的?不是叫他去海边的么。
可惜焉岐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让医生赶紧给?他上药。
卷起?衣袖,云辞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避开断木,以手肘缓冲护着程缘趴到地上,两侧各擦伤一大块,皮都没了。
蘸取碘伏消毒,鲜血混着药水蜿蜒整条手臂,滴答在白色担架上,如一团团盛放的红玫瑰。
焉岐讨厌看见这些血,抽过旁边的纱布就要给?他擦,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止不住。
“江岐,江岐。”云辞抬起?另只手贴上他的脸,焉岐才从癔症中缓过来。
身高一九三的人曲腿缩在救护车里,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我没事,别担心。”哪怕刚经历一场泥石流,云辞的声音依旧平稳,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
抵达附近医院,进了诊疗室才知,除了手肘,膝盖和?腰腹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更要命的是,云辞发烧了。
“岛内医疗太简陋了,徐煜,快去准备直升机。”
徐煜随后赶来,看眼病房里插着呼吸机的人,抵着眼镜摇头,“暴风雨还?没完全停下,这个时候贸然起?飞会有危险。”
“那你说该怎么办?”焉岐的手仅简单处理,被他用力一握再次溢出鲜红,“沈管家明明不让他来,是我怂恿他,是我害了小少爷。”
徐煜:“老?板你冷静点,云少爷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诚然他身体不好还?在发烧,但他并没有发病,这就是个极好的现?象。
他在同自身抵抗。
“老?板,你要相信云少爷。”徐煜覆上他插进发间紧紧揪着发根的手,平静地说:“这世上除了死亡,万事皆有可能。”
一句话将焉岐带回?八月初,云辞在摩天?轮上说过的话。
他出生时就已经死了,抢救两个半小时才活过来,是医生从阎王手里抢人,不也是因为他命不该绝?
焉岐慢慢平复下来,松开双手走到病房外,云辞烧还?没退,人一直强撑着保持清醒,甚至朝门口这边看了眼,看到玻璃门外的他,扯动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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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云辞进医院后突然发烧,回?酒店换身干净衣服后,林欣就和?陈宇匆忙赶来,攥着手在病房外来回?踱步。
云辞救她这份恩情怎么都还?不掉,若再因自己出事,她就是把命赔了都不够。
程缘也跟着父母跑来医院看大哥哥,众人坐立难安煎熬了近一个半小时,医生才从病房内出来,给?出一个还?算喜人的答案。
“各位不用担心,烧已经降下来了,不过现?在最?好不要进去,我们再观察半小时。”
走廊里先后响起?松气的声音,气氛逐渐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