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微微动容,谌之双捏了捏她单薄的衣衫。
“感冒了怎么办?”
鞠景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能用感冒换一场学姐的钢琴独奏的话,我觉得是值得的。”
明知她耍油嘴滑舌,谌之双的心,还是狠狠的动了动。
拉着她坐下,谌之双抚上琴键。
和在艺术长廊的玩闹不同,谌之双闭着眼,奏的很认真。
破碎、忧伤的情绪跃然纸上。
贝多芬的《月光》。
虽说学钢琴的时间不长,但鞠景对曲子有一定的认知和了解。
她向来不喜欢这种悲伤的调。
因为她没办法感同身受。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谌之双弹奏的时候,她的情绪,似乎是被牵动了。
隐隐能感受到音符中的悲伤与绝望。
谌之双,应该是碰到了很棘手的事吧?
不敢打扰,鞠景静静的听她奏完一曲。
“学姐,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或者,不喜欢弹钢琴的话,可以不弹。”
谌之双缓缓睁开眼,勉强的扯了扯唇角。
“你觉得,人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吗?”
“不然呢?”
鞠景答的理所当然,“如果不想做的事偏要去做的话,不是为难自己吗?人生不过七十载,除去吃饭睡觉、工作休闲,真正留给你的时间少的可怜,如果不能开心的话,我宁可不要。”
她一向是自由自在的,不被任何事困扰。
该放弃就放弃,该坚持就坚持,没有两难的困惑。
谌之双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不是。”
鞠景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笑的时候是真的开心,从来不会勉强自己,但你笑的时候,多半很不开心,你会一直勉强自己。”
唇角的弧度有些僵硬,谌之双盯着眼前的黑白钢琴键,陷入沉默。
她好像,又被鞠景拆穿了一层盔甲。
看着她泛红的指尖,鞠景抬手碰了碰,然后皱着眉将她的双手揣进怀里。
“你冷怎么也不说啊?手这么冰……算了,别弹了,我们回去吧。”
眼神复杂的望着她,谌之双没有回应。
长这么大,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责怪她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是被照顾的感觉吗?
忽的一笑,谌之双转过头去,不自在的吸了吸鼻子。
“你知不知道我比你大啊?”
鞠景耸耸肩,“知道啊。大了大概,两岁吧?”
见她说的这般理所当然,谌之双甚至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难道不会觉得照顾姐姐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被照顾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鞠景轻笑着抬指挽起她的碎发勾至耳后。
“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姐姐,我是在追你,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也不用这么感动,给点回报我也是接受的,毕竟我一开始心思就不单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