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布兰达杀了他的手下时,企鹅人根本不知道有布兰达这号人。
突袭开始时,奥斯瓦德在理发店,准确讲是独立造型设计工作室。这把突袭延后了半个小时,因为黑面具的探子花了点时间才在他不太可能出现的地方得到他行踪。
这要从布兰达加入企鹅人帮派说起,布兰达作为企鹅人的保镖,以超凡的职业素质贴身保护,强迫企鹅人和她形影不离。
企鹅人工作,和哥谭银行投资顾问开会,布兰达就在旁边光明正大地听,边听边把薯片嚼得“咔咔”响。让布兰达给一点私人空间,她就默默闭上眼,戴上耳机,摸索着继续往嘴里一片又一片塞薯片。
奥斯瓦德洗澡时她都在门口守着,睡觉就更惨了。布兰达基本不用睡觉,白天打盹就够了。奥斯瓦德就不同了,他上了岁数,常年失眠入睡困难,一天能睡六个小时安稳觉都要烧高香。每天晚上还要忍受黑暗中一双幽幽放光的蓝眼睛盯着自己,已经三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跟杰伊学会用智能手机后,布兰达迅速染上了青少年的恶习,半夜刷tiktok吃零食,跟只捡垃圾吃的夜行负鼠一样在奥斯瓦德的卧室里摸黑来来回回不安分。
“你走吧,你也去睡会儿吧?我真不用你这么保护,你这不开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自带黑暗视觉。”
“你一个姑娘,在我这留宿多不好啊。”
“没事,谁说闲话我杀了谁,多弄死几个就没人敢了。”
“你别吃了,半夜吃零食会发胖。”
“没事,我的身体不是由纯物质构成的。”
“太吵了,你能小点声吃吗!?”
“没事,我不嫌吵。”
“你没事我有事啊!!!”
感官上,奥斯瓦德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他经历过很多次绑架和监禁,都包含限制人身自由和武力威胁,布兰达行为完美符合这两条。
阿卡姆蹲大牢时,他都没这么被折磨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嚼薯片的声音和各种tiktok神曲,已经被《flower》那首韩国歌洗脑了,配合bg的是各种被人攥在手里的狗头猫头老鼠头。
薯片、宠物视频、绑架奥斯瓦德,布兰达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三件事,甚至高于吃饭睡觉。
带布兰达去买衣服、置办行头是奥斯瓦德被逼没招了,他就想安静一会儿,或者甩开布兰达十分钟。杰伊出的主意是剪头发,目前看布兰达这玩意平时没有暴起伤人的毛病,把她交给理发师,奥斯瓦德老大赶紧跑。
“别顶着这头狗啃一样的头发给我丢人,算我求你,这可是给明星做造型的工作室。”
时至今日,奥斯瓦德在布兰达面前已经没有半分脾气了。打也打不过,说啥都不听,就是笑嘻嘻在那吃薯片玩手机,他已经毫无办法了。
布兰达自己剪的头发很乱,不仅没有层次感,后面长短不一。单刷冰山俱乐部时,还被烧了一块,有成团的糊在一起头发结。她能老实做到造型师椅子上,是因为奥斯瓦德是让她“剪头发”,而不是和父亲安度西亚斯一样希望她头发无限留长。
造型师对着布兰达美得不像人类的五官大加赞美,把给布兰达理发当成了事业丰碑一样对待,硬是把她头发保到了肩膀的位置。
“省点事,干脆给我剃秃了吧,奥斯瓦德正在一点点往店门口挪。”
布兰达刚想起身,就被造型师女士按住了。这位也是暴脾气,她不允许有人这么糟蹋自己的美貌。
“别动,我要把你这颗钻石狠狠地从土里挖出来。”
造型师的眼神竟有几分像安度西亚斯,布兰达缩了缩脖子坐回去。
“你现在开始像我爸了。”
“亲爱的,如果你爸对审美有半分要求,都不会让你的头发变成这样。”
“行了,你和他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说人类像恶魔不是夸奖,大多意味着这个人缺乏人性和道德。不过说人类像安度西亚斯时,布兰达是说他们娇气、懒惰、热爱音乐和其他古典艺术、过分注重美学。
枪声响起时,布兰达刚被打湿头发。
造型师象征性尖叫一声立刻蹿没影了,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遇上突发枪击事件了。也可能是看了太多恐怖电影知道见鬼立刻跑,别说“只是风”的触类旁通。
黑面具毫不吝啬地准备了来自哥伦比亚的精英雇佣兵,配合哥谭本地杀手,阔绰地为老朋友一掷千金。他自己则坐在十几公里外,时刻监控现场,等着看到奥斯瓦德的尸体或残肢。
最好是一只手,让他握不住那把烦人的黑雨伞。
布兰达以人类几乎无法达到的弹跳力跃过躲在衍体后的企鹅人头顶,挥刀把先遣突击队砍成两半。
“下地狱去吧,成为我的士兵。”
她杀过的人远不如恶魔多,单纯看利益的话,杀人远比杀恶魔更划算。这群雇佣兵肯定不是什么会上天堂的大善人,送他们下地狱还能为军团增添新成员——新鲜的罪人灵魂,不如恶魔那么强硬,但基数够大总能筛出些够格的坏家伙来。
如果被她杀死的罪人下地狱后被其他恶魔截胡,她就有借口去打仗咯。
“狙击手呢!拿着冷兵器的玩意你们怕什么!”
耳机里传来黑面具的怒吼,雇佣兵和杀手们重振旗鼓试图远距离击杀布兰达。
布兰达不是超人或闪电侠,她还没快到能躲开所有子弹。令人恐惧的是,她在心脏位置被开了孔的情况下只是皱皱眉,朝射击位挑起拇指表示赞赏。加快速度解决完杀到她面前的对手,把企鹅人塞进更保险的地方,然后朝刚才打中她的抢手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