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莳偏着脑袋看他,的确也是,宋確现在开车很稳,甚至十分遵守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规则,心平和得很。
她用手肘碰碰他:“那你年少的时候的瘾,过完了吗?”
宋確眉尾一挑:“不会是你年少的时候没尝试过,现在要试试吧?”
秦莳只是笑笑,不作答。
这边还有个旧厂小区,宋確说以前是工厂这边的宿舍,现在几乎没什么人了,旧厂的很多东西也没有被修缮。
他们走在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两家人屋檐落下一串花,但集体宿舍一样的公寓是没有任何人了,甚至都没人去修补破了的窗户。
宋確领着她走到宽阔的坝子上,她看见破破烂烂的石牌写着“旧厂区电影院”。
“以前陆凡和我住这里,”宋確冲着阳光眯眯眼睛,“这里每周五晚上会放电影,八点半,他不到七点就要来敲我的门叫我赶紧的。”
那时候业余生活不是很丰富,有一场电影看,大家都还要排队,那时候这边年轻人多,去晚了只能后排,视线超级不好,陆凡每次都要拉他坐前面。
那时候他就有当老板的思维了,义正严词的分析:“你先到,就有优先选择权,再加上能力,就能有视觉体验最好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影响,宋確悟到了要赶紧地回北城,但还是晚了。
秦莳以为他在怀念那段两个肩膀担张嘴的时光,拧着眉头的样子还挺深沉,给他拍照,发了朋友圈。
陆凡打电话来连骂带抱怨的:“你俩来深圳咋不给我说啊啊啊啊!”
“什么见干爹?见完了吗?你们还要待多久?”
“好家伙拍照会一天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拍吗?今天你们拍吗?”
“好家伙今天啥事情都没有都不找我!”
陆凡让他俩在那边等着,宋確用手勾着秦莳的脑袋揉:“看看你勾过来的电灯泡。”
秦莳哈哈地笑:“我想着不是周末的,没人会有时间来嘛。”
宋確一脸“你咋这么单纯”的表情:“他现在可是聘人看摊子的甩手掌柜,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秦莳被他揉得脑袋有点疼,摸摸:“那我也不知道嘛。”
陆凡其实已经做好了过年再见这俩的准备了,没想过会提前相见,开心得很,还特地吹了发型,穿得花里胡哨的:“小莳!好久不见!”
宋確在他屁股后面踹了一腿。
“现在我可有资格让你别叫了。”宋老板挥挥手,戒指在阳光里闪闪的。
陆凡吐舌头:“人都是你的了,还在意这么个称呼你小气不小气!”
秦莳在后边看着他俩笑,突然被问:“诶小莳,今年会办婚礼吗?你们在哪里办啊?你俩在老家在北城都有家呢。”
这个秦莳还真没考虑出个所以然来,之前因为时间关系,没多考虑,后来买了房子,她是有点想在北城办的,但爸爸妈妈又考虑到亲戚走动不方便。
陆凡嘻嘻地笑:“要伴郎吗?我可以!”
“大概是不要的,”秦莳这个决定得很快,她打算叫景安和小曹当伴郎伴娘,“大概是,有人选了。”
宋確在边上讽刺:“听见了吗?小莳不要你。”
陆凡又要闹了,不过脚下一顿:“你们要不北城和老家各办一场吧?”
秦莳:“……”
这人铁了心要参与一下伴郎,提出了一个实在周全的方案:北城请好友,老家会亲朋。
“主办就在北城呗,”他眼睛亮亮的,“年轻人一起玩玩闹闹多好啊,有亲戚思想不开放的还玩不开,等过年了,再把各自的亲戚叫上,简单的吃一顿饭就完事了。”
不过他很期待:“我可以两边都吃。”
宋確拍他脑袋:“你想得倒是多。”
秦莳却是很同意:“我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诶,我们在北城的朋友回老家兜兜转转的,人不少,住也不方便,老家那边的亲戚也多,还有些老人来回走的不方便,不如两边分开办。”
宋確的眉心皱起:“可是我们会比较忙哦。”
秦莳的声音静静的:“结婚嘛,操心一下正常的。”
她的计划又被调整,纵观这段时间的照片,其实拿来做相集和现场的摆图已经够了,老家那套可以不那么着急,算一点私心,不会在婚礼现场用的。
陆凡打了个响指:“那就吃饭的时候一定要找我找我找我,北城我也吃,老家我也要吃,份子钱我能双份的给!”
一天的回忆打工路多了个人,陆凡还颇有做导游的特质,记的东西比宋確多很多,坐在兔火锅店里说这家店开了好几年了,以前他们一发工资就要来吃,近几年生意越来越好。
宋確给秦莳挑肉:“后面搬走了休息都要来这里吃。”
“是的!”陆凡疯狂点头,“结果有一天我打电话给他,说好久没吃兔兔了,快来,他丫的说自己已经在北城了!操!”
现在回忆往昔,都是怀念,谁也不怪谁,但秦莳还是调笑了一句:“你那时候也太坏了吧?连招呼都不打的。”
陆凡附议:“对,太坏了!”
宋確拿纸丢他:“有什么好讲的啊。”
那时候大家挺年轻气盛的,但每个人的境遇又不一样,陆凡相比他,在深圳混得其实开得多,心里也没牵没挂的,宋確说去哪里都要跟,找不到自己的路以后会很痛苦。
宋確是为了自己的惦念走的,没必要给陆凡说。
至少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现在各自都活出来了,宋確依旧觉得那时候的决定没错,也没有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