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上的瘀青还没消褪,两腿至今酸痛着?,积攒不起半丝走路的力气?。
那夜她整整被磋磨了一个夜,唇都咬破了,痕迹在数日之内都会挂着?颜色。
这代表着?明晃晃的折辱将长达数日。
她无精打?采地卧在榻角落处,养精蓄锐,望着?窗棂外落日的纁黄,以及零星落叶飘下的肃杀收敛的秋。
昏暗之中,唯有指根代表王氏家主的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曾经的追风,做梦,写诗,骑马变成一场梦,无情地破碎掉,以后她还能?骑马吗?她还能?吹风吗?
……她还有以后吗。
乱世之中,谁有兵权、粮权、地权,谁拳头够硬,谁才?是主子,而不是由一个空落落的家主头衔决定。她这家主完全是傀儡,没有半分实权。
现在的她是瓮中之物,外界不知她的讯息,她也不知外界的讯息。
那夜那人取走了她的贞白之后,便再没来过?,日子平静如水地流淌着?。
大门紧锁,侍卫每日森严把守,根本不像放过她的意思。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他定然还在酝酿着什么卑鄙手段。
她不确定郎灵寂会不会杀她,从?磋磨的程度来看,郎灵寂应该是极厌恶她的。她这样背叛他,命悬一线。
但动了她,琅琊王氏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那人还想将来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就得有所忌惮。
现在只盼着二哥能赶快找到她,救她出?去。她莫名?失踪,二哥定然已心?急如焚四处寻找了,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哥那么?耿直,估计很难想到她就在王家自己的宅子里。
又过?数日,王姮姬正在内室读着?一卷书,沉寂已久的大门忽然打?开。
蓦地一阵可怕骇瘆的威压溢满了小王宅的每个角落,角落处滴漏细微的流沙声,宛若死神橐橐的脚步声。
王姮姬心?跳咯噔漏了一拍。
算总账的时刻终于来了。
郎灵寂缓缓走进来,人如山谷中汹涌激荡的白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既傲慢又冰冷的气?息,来者不善。
几个头戴进贤冠的史?官随行在后,手?持毛笔,准备记录接下来发生的事。
门四敞大开,外界清新飒爽的风吹在颊上,给?人以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王姮姬后退一步,下意识皱起眉头。
史?官都来了,他今日怕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四目相对,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心?照不宣,针锋相对,就像那日在榻上那般火拼一般,天生不共戴天的死敌。
“建康城潜逃的犯人,书生打?扮,姓文,你应该会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