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稷明很得意:“她还很爱学习,学习成绩特好,年年考第一。”
何晓穗一副十分难以理解的样子看着他:“这算什么?学习成绩也是你选老婆的条件吗?”
他说着便一副沉浸在回味里的模样,几分骄傲的笑着道:“总之,她的好处您不懂。”
何晓穗无言,默了默道:“你爸虽然没说她什么坏处,可不代表他同意了,我最了解他,他不表态的事儿往往都是坚决反对的。”
“他反对有什么用,我以后结婚又不跟家住。”
何晓穗给他上课:“就算你不跟家住,也不能和家里闹得不痛快,婚姻大事本应该喜上添喜,两家人和和睦睦都奔着好的去才对。你不能为了你的爱情抛弃父母,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
谭稷明从小在人民教师的熏陶下长大,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即给她呛回去:“这话您应该跟我爸说,他要是同意不就什么事儿没有。”
“你别给我扯这些,家庭条件悬殊太大本就成不了婚姻大事。”
谭稷明不满:“您还是瞧不起人,什么家庭悬殊,都是歪理,不就是嫌人穷么。”
“我可不是嫌人穷。”何晓穗不慌不忙道,“人们常说的门当户对,可不是钱财相当那么简单,不同的条件给孩子的成长教育和环境也不同,导致看待事物的观念和取舍也不一样,这才是俩人能不能长久下去的关键。你可知她为什么学习年年拿第一?她爸妈过世,舅妈贪婪,估计舅舅也是个靠不住的,才想一心摆脱那个糟糕的环境,那么贫穷的人,除了把学习搞到最好,能在以后找份好工作,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不挺好的事儿么,你不也喜欢这种勤奋努力的学生。”
“我是喜欢。”何晓穗看着他,“可这么要强的姑娘,不会安于只在家相夫教子,你那老传统的性子会喜欢她这样?”
谭稷明停顿了极短暂的两三秒,道:“您甭跟我讲大道理,她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何晓穗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靠着沙发:“你就犟吧,到时候有你苦吃。”
谭稷明自然不会因为捍卫爱情而和父母闹翻,他双亲都是知书达理讲道理的人,他虽脾气不怎么样,但也自小耳濡目染,道理还是都懂的。
不同意能怎么办,先耗着吧。反正一个天南海北到处飞,一个还在上学没毕业,就这几年时间,总能磨合的。至于他妈何晓穗,他并不是太担心,一是何晓穗惯他,二是项林珠品学兼优表现良好,都有理有据的,她在师大任教多年,因着职业惯性或多或少会在意这些,那姑娘争气,不会叫她小看。
他分析得没错,计划得也可圈可点,唯独漏了一点,那个自卑要强的姑娘可没有和他一般大的决心,反而如摇摇欲坠的楼阁,似乎刮来的风再大一些,就会全盘散沙。
而这场大风的主导者,正是他尊重景仰的父亲谭社会。
☆、50
转眼,珊瑚幼体的实验已近尾身。
王飞穿着潜水服把附着板放归至浅海区时,项林珠正和赵国民在船上等着。
“锯缘青蟹人工育苗的事情你听说了?”
赵国民问。
项林珠答:“没有。”
赵国民一筹莫展:“王飞也说不知道,老曹头就带了我们仨,却和谁也不说,真不知他怎么想的。”
“总有他的安排吧。”项林珠说,“你要是想知道就问问他去。”
“我可不敢,他那么古板,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说,回头再怀疑我功利心强就麻烦了。”
项林珠劝:“你也别着急,这个实验已经完成,下一步他总要安排别的事,说不定就是人工育苗呢。”
结果当天,曹立德果然就新任务又召集他们开会。
就在放置附着板的码头上,海风吹拂,波涛荡漾,王飞穿在身的潜水服还没来得及换。因着曹立德有要事在身,时间赶得特别紧。
“收尾阶段不可放松,之后的幼体补充也特别重要,你们不能马虎。”
三人听他教导,齐齐点头。
“做完这个,你们每个人都写份报告发给我。”
三人又点头。
他又说:“接下来你们做海产硬骨鱼类消化系统的解剖,鱼种你们自己选,每人选两到三样,不能重复。从结构到繁殖都做个对比,做完后把对比成果分析发给我。”
三人再次齐点头。
“另外,学校和山东那边有合作项目,大家都准备准备,近期要出趟海,科考船半个月后到,大约就是那会儿上船,确切时间再等通知。”
这仨都是搞理论的学霸,正式着手实验也是从上个月才开始,一听说要出海,都有些兴奋。
曹立德吩咐完便走了,这几人顿时探讨起来。
赵国民先抱怨:“消化系统解剖有什么好搞的,水科院北戴河试验站早在九七年就进行了全面对比,这项目还不如上一个呢,越搞越回去了。”
王飞笑:“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都才刚来,时间长着呢,不愁没有好项目。再说,马上就要出海了,我还挺高兴的,听他们说是和物海一起去,船上有实验室,咱自己带着厨子,想想就挺有意思,总比待在实验室好吧,阿珠你说是不是?”
项林珠道:“是啊,这才刚开始,以后总有机会的。”
赵国民听他二人这么说,也只能悻悻作罢。
这之后仨人便回了实验室,项林珠挑的蓝点马鲛和牙鲆两种鱼类,应着这项研究遵循数量统计原则,需要随机取样,样本大小取每100尾整数,她一姑娘办起来太费事,俩男生就帮着把她的标本先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