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高兴:“今天比昨天又多吃了几口。”
他笑着站起来收拾碗筷。
“诶诶诶你别动!”
“这段时间不是坐就是躺,太难受了,让我动一动。”
她看他精神不错,刚才和老杜站了半天也没什么异样,便由了他,也不敢彻底不管,前后都跟着,他洗一个碗她收一个碗,两人不间断的说着话。
晚上几人照常入睡。为更好的照顾蒋毅,秦淮在卧室搭了张单人床,紧挨着门背靠着墙,横面朝向床上的人。戒断的第一天起,夜里的床头灯从未灭过,上次灯罩破皮之后她找来胶布把那道缝儿粘住,虽坑坑巴巴不好看,但不影响使用。
夜里不知几点,灯下的人辗转反侧惊醒秦淮,她掀了被子去看,他又出了满头汗,量了量体温,又发烧了。于是降温吃药陪喝水,就那么守了一夜,天亮时他才又迷糊过去。
总是这样,好时觉得痊愈了,不好时又像从未戒断过,反复折磨到后来,他整个人都乏了,任那份痛苦袭击,不抱怨不还击,更没精力筹建雄心壮志,只是被动的受着。
惟秦淮持一腔热血不气垒,从做饭洗衣到鼓励陪伴,虽小事多有疏漏,大事却不马虎,情绪还特稳定,从不因他发作时的症状悲伤悯怀,连哀伤的表情都没有过,似有无限能量。
渐渐的,他发作的频率终于减少,即使偶有发作,时长也成倍缩短,逐渐恢复精力后还能做些简单的家务,或者去院里打打篮球。说的是打篮球其实也不是,院里没有篮框,他和哑巴却也并非开始那样互相抛着玩,而是手脚并用的真打。
早饭过后天气爽朗,只闻砰的一声球撞地,附近的鸟儿齐刷刷扑棱着翅膀高飞,涮得枝叶下露水,淋在脸上肩上,别提多么畅快。蒋毅最喜欢这种时候,总是满脸挂笑,和哑巴也玩得尽兴,酣畅淋漓的运动之后他通常会冲个澡,然后睡个回笼觉,赶中午再起来吃个午饭洗个碗,下午看看书逗逗鸟,时间过得也挺快。
直到那张形同枯槁的脸终于恢复光彩,多了许多笑容还长了些许肉,也的确没有任何不好的迹象时,一向软硬不吃不放行的秦淮才同意他出门放放风。
却像过忧的母亲看管不省心的孩子,非要亲自跟着才放心。
那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晨起的蒋毅在客厅平板支撑,他个儿大房却小,抻直腿下趴已横断整个客厅。戒断以来秦淮很纵容他,忙进忙出绕着路走也不嫌他碍事,还怕撞了他影响他锻炼。
端着果盘去客厅,仔细着脚下,眼盯着钟表:“还差几秒。”
放下果盘回厨房,仔细着脚下,眼盯着钟表:“好了。”
蒋毅松了胳膊,面贴着地喘气。
她又折回来,抽了纸巾替他擦汗,表扬:“今天比昨天多坚持了两分钟。”
“什么奖励?”
她拿一块洗净的菠萝塞他嘴里,附赠香吻一枚,起身去了厨房。他还贴在地上,好一会儿起来,
嘴里嚼着菠萝打量厨房的女人。
“你一会儿出去吗?”
“今天不出去了,在家陪你。”
“不买菜了?”
“哑巴去。”
他冲哑巴使眼色,哑巴跑去厨房扯扯秦淮的胳膊。秦淮切着肉,抬眉看他一眼,表情很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