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盛淮屿身形一晃,他像是突然踩空,身子倾斜着径直向下摔去。下一秒,他的耳边响起了陶金金大惊失措的声音:“盛哥!”
接着,是祝苒的,声调完全破了,又惊又怕,隐隐带着哭腔——
“盛淮屿!!”
——别怕。
剧痛来袭的那一刻,盛淮屿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的那道苍白无力的声音,但是终究……
无人听见。
欲擒故纵
“我没事,就胳膊和腿有点疼。”
盛淮屿苍白着脸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额上的青筋因为疼痛凸现出来,凌厉的眉紧紧蹙着,任谁看都是一副疼很了的模样。
祝苒守在床边,看着他的样子失魂落魄。
“都怪我。”
她哑声低喃,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眼神失去了焦点,同样白着的脸并不比盛淮屿好到哪里。
她明明已经扶稳了的,结果还是让人摔下来了。如果最后她没有撤回手,再等一会儿,或许盛淮屿就不会摔下来。
祝苒咬住唇,紧紧掐住了手心。熟悉又强烈的挫败感和内疚感让她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年夏天看到年迈的奶奶晕倒在地上的时候。
一样无助,一样怨恨自己的没用。
“祝苒!”
是盛淮屿放大了的音量叫回了她。
回神的那一刻,新鲜的空气瞬间大量涌入她的鼻间。
窒息感消失,她被解救。
手背传来温热的感觉,祝苒茫然低头,是盛淮屿用唯一完好的那只手握住了她。
“我摔倒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原因,与你无关,也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
盛淮屿盯着她,像是看透她所想,声音坚定沉着,一句话就将压在祝苒心头的巨石轻易掀开。
祝苒始料未及,一时间愣住,压抑很久的泪意慢慢逼了上来。
“我……”
刚一出声,又哽住。
见人的眼睛慢慢湿润起来,盛淮屿很贴心地与她错开眼,不让她因为此刻的狼狈而感到难堪,同时,低头缓慢又坚持地将她紧锁的双手分开,不让她再继续自我伤害。
“说了不关你的事了,不许再哭。”他板着脸,声音却无限轻柔,半哄半吓。
刚一说完,他便看见祝苒手心里暴露出来的、深而狠的四道甲痕,眸光一瞬间便沉沉暗了下来,正想做些什么,白天时祝苒对他靠近时深深排斥的场景又飞快涌上他的脑海。
盛淮屿的动作猛地一顿。
良久,他压了下眉,不爽的情绪在心头一晃而过,接着移开手,还是没碰。
见人情绪已经缓过来,盛淮屿也不再紧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