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抿抿唇,对着贺子石点点头,浅浅地笑了一下,“我知道。”说罢蹲了下来,将手中的蜂蜜水靠近白卿淮的唇边,轻声说着:“阿岁,把这碗蜂蜜水喝了吧,不然今夜宿醉,明日晨起时是要头痛的。”说着话轻轻把碗沿往白卿淮口中推了推t,白卿淮乖乖地将双唇微微张开,就着叶鸢的手将那一碗蜂蜜水喝得干干净净。
贺子石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叶鸢,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小子是故意的吧,怎么自己劝他进屋,说遍了好话他一句都听不见,这会儿叶姑娘要他喝蜂蜜水,他倒是喝得痛快。
叶鸢起身把手中的瓷碗同之前那一只摞在了一起,看着贺子石面上露出些难以置信的神色,笑着解释道:“许是之前在榆城做惯了这类事,他可能保持着这习惯,也就能接受得快些。”
叶鸢知晓既是白卿淮在难过时愿意一同喝酒的好友,大概对自己是有些了解的,也就多解释了些。贺子石听了之后点点头,他本来是觉得好友这么做就是见色忘友的嘴脸露了出来,但听了叶鸢这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叶鸢俯身轻轻使力,托着白卿淮的胳膊想要扶他起身,于是贺子石就看着自己无论怎么拽都没有反应的人,顺从地站了起来,只是身子还有些不稳。叶鸢引着白卿淮的胳膊向内走着,嘴上说道:“贺公子帮我在另一侧扶着他吧。”
贺子石还是第一次进女子闺房,几次开口想说,让白卿淮这一夜住在叶鸢房中是不是有些不妥。他看得分明,这屋内只有一张平日里叶鸢睡觉所用的单人大小的床,以及贴着单人床摆放的一张矮榻。
叶鸢开口指挥道:“麻烦贺公子帮我把阿岁扶到床上来吧。”
贺子石皱了皱眉,那床上还铺着被子,眼瞧着便是叶鸢刚刚睡觉的地方,开口拒绝道:“叶姑娘不用把床让给他,他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在军中时什么地方没睡过啊,你把榻让给他就是了。”
叶鸢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贺公子稍等一下。”随即到一旁的柜子中,抱了一床被子褥子铺到榻上。贺子石扶着白卿淮在榻上坐下,叶鸢打趣道:“贺公子这好友做的真是辛苦。”
“可不是嘛,”贺子石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双眉又微微蹙起,“让他睡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叶鸢挑了挑眉,指了指目光一直追着她的白卿淮:“也没有办法把他赶走的吧。”说完还对贺子石眨了眨眼睛,“贺公子应当不会多想的吧?”
贺子石连忙摇了摇头,表忠心一般说道:“哪能呢?叶姑娘放心便是,我也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叶鸢笑了笑,“贺公子是阿岁的至交好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辛苦贺公子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我副将的房间。”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本是坐在榻上的白卿淮便站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和他们一起走出去。叶鸢连忙折回身来安抚,好声好气地对贺子石说:“贺公子先到外面等我一下吧,我马上就来。”
贺子石也不想看自己兄弟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连声应了到门外去等。
叶鸢轻轻向后推着白卿淮的肩膀,“阿岁,先坐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别着急。”叶鸢对上眼前的人有些懵懂的眼神,说完以后又把榻上的被子往白卿淮身上扯了扯,顾及着贺子石在门外,便在白卿淮耳边小声说:“乖,阿岁听话。”
叶鸢见白卿淮又坐在榻上安静了下来,转身便要出门去。刚迈出去一步,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身后的白卿淮抓住。她回过神来耐心的把白卿淮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了下来,拍了拍白卿淮的肩膀,安抚道,“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出门找贺子石去了。
贺子石手中拿着叶鸢递给他的烛灯,简单整理一下,便住进了术七的屋子。贺子石脱了外衫,吹熄了灯火,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啊?”
随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暗自疑惑,“这叶姑娘瞧着也不像是对他无意的样子啊,这小子怎么就会被拒绝呢?”
亲吻
叶鸢回到屋内时,白卿淮仍老老实实地坐在榻上,从叶鸢进门开始目光便牢牢地锁定她。叶鸢还未来得及为白卿淮听话地一动未动而欣喜,就注意到了他发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双眼。
叶鸢连忙关上房门走了过去,坐在了矮榻的边上,用手轻轻拍着阿岁的后背:“这是怎么了?”
白卿淮只是神情无辜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依恋。叶鸢看他没有反应便哄着他道:“我们躺下睡觉了好不好啊?”
“不要我了。”话音刚落,叶鸢听到白卿淮小声说道。
“什么?”叶鸢怀疑自己听错了。
“叶姐姐不要我了。”此时的白卿淮就像是个小孩子,心里的执念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叶鸢不要他了而已。
叶鸢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叶鸢轻声问道:“那刚刚阿岁是因为这件事在哭吗?”
白卿淮有些呆滞,顿了顿才回道:“没有哭。”
叶鸢点点头,阿岁说没哭,自己心中还能好受一些。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白卿淮:“叶姐姐怎么会不要阿岁啊?我们阿岁这么好,她真是太坏了,居然敢不要我们阿岁。”
白卿淮的反应有些慢,像是要在脑海中把听到的话再反复咀嚼一遍似的,慢慢皱起了眉:“不准你说叶姐姐,叶姐姐是最好的。”
叶鸢听了这话愣了一瞬,随即笑出声来。阿岁随随便便说出一句话来,都叫她欢喜,像是把整个人都埋进刚晒过的棉被里,心中柔软而温暖。叶鸢摇摇头,用手无意识的抚着被子上的纹路,“好好好,我不说啦,那我们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