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灭了烟蒂,穿过清晨的薄雾,来到好友身边,“不是说好要培养感情吗?干嘛突然惹他生气……”
宫舜不着急回答,而是怡然自得地笑着,仿佛在某些往事里沉浸了很久。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的确很像安森……让我想起了安森十几岁时,就在公开课上当众质疑导师观点的样子……”
鄞谷郁闷地一皱眉,“这就是你现在笑成这样的理由?”
“没错。”宫舜伸手,用拳头轻捶了一下银发男人的肩头,“对了,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提些和安森相关的事情,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印象。还有,我把南宫弥带走的这几天,你多和他聊一聊,省得他相思过度,想不开……”
说罢,他便摆了摆手,迈着潇洒又懒散的步子,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推开了菜园的门。
鄞谷在原地站了一阵,突然梦醒似的嘟囔一声:“怎么又让我扮演这种贴心大哥的角色……”
雾霭渐渐散去,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匿名信约会活动结束的第二天,宫舜就和阿弥一同离开了瑞拉花园。
他们要前往另一个城市,应邀去参加一位文姓小姐的结婚典礼。
阿弥不擅长应对这些场合,但迫于宫舜的“威逼利诱”,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他们于婚礼前一天抵达目的地,在一家高端酒店临时入住一晚。如同天气预报预测的那样,他们落地不久,清冷的秋雨就淅淅沥沥地跟了上来。
因为舟车劳顿,阿弥本想早点睡觉,但一听到雨声,又紧张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宫舜发来了消息。
“下雨了,是我过来找你,还是你来我房间?”
阿弥看了一眼信息,突然嫌恶地在心底闷哼一声:这是什么油腻猥琐的问话方式。
她不给宫舜戏弄自己的机会,客气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哟,睡不着吧?走啊,去大厅吹会风去。”
夜晚的酒店比较安静。
他们在一个临窗的休息区落坐,就着一盏小灯和淅沥的雨声面面相觑。
气氛太宁静,阿弥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瞌睡了。宫舜眼疾手快,在她的脑袋因为快要睡着而失去重心时,连忙伸手抬住了她的下巴。
温热的掌心把晕走的神思叫了回来。
阿弥猛地睁开眼,看见男子惊慌的表情。
“困了就回去睡吧,看你不怎么爱出门,路上折腾这么久,一定也累了。”他连忙正身,刻意清了清嗓子看向窗外。
“不用了,这雨也下不了多久,等它停了我再回房间。”
宫舜理解她的担忧,忽然轻笑一声,“南宫弥,你特意把我叫到公共场所,不会是在担心我们共处一室,我可能会对你做点什么吧?”
“当然不是,我相信宫总的人品……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太合适,我也不想给你我招闲话,能避嫌就避嫌吧……”
“很好,我很满意你这个回答。”贵公子悠然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既然不想睡觉,那就找点有趣的事情聊一聊,赶赶瞌睡也不错。”
阿弥才从困意中回来,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张口就把自己睡着前一直纠结的问题抛了出来:
“……话说,你有没有质疑过自己对某个异性的情感?就是你确定自己喜欢她,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宫舜不知道她问话的缘由,但他的笑容,却是彻彻底底地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