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在梁国折辱群臣,强占梁国公主,奴化梁人,将梁国生生变成人间地狱,种种罪行,罄竹难书!如今又要毁我大晋,狗贼,你不得好死!”
周漪月踏入殿内,只见魏溱挥剑上前,瞬间将右相的脖颈砍断。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华丽的地毯,染红她的双眼。
她身形一晃,险些跌倒,惊惧看向那个双目猩红,手持长剑的男子。
两人遥遥相望,隔着满殿的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味,令人窒息。
宫女惊叫一声,手中的提篮啪一声坠地,里面装着的莲子百合羹洒了一地。
朝凤宫内,周漪月脸色发白,一旁的魏溱拉着她的手,细声安慰,脸上全是自责。
“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到那些画面。”
周漪月轻轻抽回手,目光复杂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道:“陛下,我今日有些不适,可否让我独自待一会?”
魏溱看了看她,轻声道:“好,你先休息,我让人备些安神的药来。”
周漪月表面说着自己没事,可自那日在殿内目睹了魏溱挥剑断首的惊骇一幕,她便再也不愿踏入御书房。
魏溱何尝感觉不到她的异样,两人共处之时,他总能感受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和回避。
“念念。”他轻唤她的闺名,“是我的错,你若有什么不满,只管对我发,别这样什么也不说,憋在心里,我看着心疼。”
周漪月每次的回答都一样,说自己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疲惫,想多休息罢了。
可待魏溱离开后,她便会坐下捂着胸口,平缓自己的心跳。
两人就这么装模作样着,一直到九月初,西戎国使臣入晋。
此次西戎使臣团规模空前,不仅有文武百官随行,更有不少西戎皇室的王公贵族。
朝凤宫内,周漪月亲自审阅使臣们的名单与住处安排,吩咐宫人们好生服侍,不容有失。
“是,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意。”
待人都走后。周漪月揉了揉眉心,目光看向一旁的博山架。
她走到架子前,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带锁的匣子,用头上发簪将它打开。
里面是一沓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自己的记忆。
她翻看那一张张纸,现在她只能记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每当想起时便一一记下,免得自己再忘掉。
最开始,是回宫前在宝华寺的时候,听到魏溱和住持的谈话,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
再后来的事,一次比一次让她心惊,如同惊涛骇浪,将她卷入一个又一个漩涡之中。
正当她沉浸在那些回忆中,想要寻找出连贯的线索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谁!”
她蓦然望去,不知何时,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不远处,侧坐在窗台上,一手搭在支起的腿上,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