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你出来!”谢昭一把将薛子宜提溜出来,“昨天不是说过了那布料是我的么?你又来跟大师兄装可怜是不是?”
薛子宜小声道:“谢师姐,那布料是丁香色,你一直都只穿红色,要它也没用啊”
“要你管!我拿来珍藏不行?”谢昭又看向段宝令,用命令的语气道,“大师兄,今日陪我去买。”
段宝令有点苦恼地说:“谢师妹,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那布料也许不止能做一件衣裳呢,我们一起去,你们分一半如何?”
“不行,必须全都是我的。”谢昭不容置疑地说,“薛子宜你一边去,别打扰我和大师兄。”
薛子宜也有点不满了,面向段宝令告状,委屈地说:“宝令哥哥,谢师姐老是欺负我”
旁边有个年轻青年男子见状不由得笑了:“铃铃,看你惹的一身桃花债。”
“有人还幸灾乐祸上了。”段宝令看向他,“花花,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
那被叫做“花花”的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说:“这还不好办?要我说,你要不今日另寻他人出门玩儿吧,让谢师姐和小紫都冷静下。”
段宝银看过去一眼,这“花花”大名花千枝,虽然是乘元宗的,但前世跟身为千篆宗弟子的段宝令关系也很好,可见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到哪儿都能玩到一块去。
段宝令点了点头:“好办法,那我就找一个不认识的,也公平。”
闻言,众人便都将视线投向千篆宗弟子们的方向。
要说段宝令不认识的人,那只能在这些千篆宗的外门弟子里选了。
虽然只是一次普通的出游,但因为这场戏的中心都弟子之间的风云人物,大家又都还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当即便有不少人开始起哄。
有人害羞地移开目光,有人用恋慕的神情看着段宝令,有人在将好友往外推,更有人举高手来毛遂自荐,甚至还有少年高喊“陆公子求你看我一眼吧”,引来阵阵笑声。
段宝令果真朝这边走了过来,被他掠过的人中有少女发出遗憾的叹气声,当然更多的人对此毫不意外。
段宝银却只是专心吃着草莓甜甜圈,很快,甜甜圈已经被她啃掉了一半,她便伸手将油纸里的甜甜圈上下翻了过来。
正当她打算继续咬下一口甜甜圈时,却听随着一阵惊呼声,甜甜圈上如花生碎一般的阳光被遮挡住,而一个高挑的影子与自己的影子粘粘糊糊贴在了一起。
“正好我有些饿了。”师兄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亲近而又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这位可爱的姑娘,不知可否分我一个甜甜圈?”
“好呀。”段宝银维持着“温礼”的模样,害羞地点头应了。
然后她将自己吃到一半的那个甜甜圈用嘴巴叼起,再把手放进纸袋里,摸出另一个草莓甜甜圈来,递给段宝令。
段宝令笑盈盈地接过了甜甜圈:“对了,我叫陆宝令,敢问姑娘芳名?”
“千篆宗,温礼。”段宝银有点无语,但还是怯生生地回答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场面,做戏做全套,互相报假名?
“温姑娘,幸会。”段宝令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对她说,“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温姑娘同游。”
段宝令绝对是认出自己无疑了,否则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下莫名其妙选择“温礼”。
他身后此时如果有一条狐狸尾巴,现在已经摇到天上去了。
段宝银还没回答,竟然就先有人帮她拒绝了。
“温姑娘是在下的未婚妻,陆公子这么做是不是有所偏颇?”
段宝银循声望去,只见郁怀不知道什么时候现了身,还走到她和段宝令旁边,微微皱着眉,一副有点不爽的样子。
嗯,也是,现在自己毕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妻,可能郁怀觉得丢脸吧。
段宝令瞥了他一眼:“你谁?没见过。”
“在下郁怀。”郁怀直直地看着他,像是想逼他退让。
段宝令却不让,非但不让,还微微眯了眯双眸,语气也有点不善:“我只是想和温姑娘一起出去玩玩,又不是要抢你的婚,不知郁公子在紧张些什么。”
接着,他又转向段宝银,可怜兮兮地眨巴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告状道:“温姑娘,你的未婚夫好小气哦。”
段宝银:“”
郁怀:“”
其他人:“”
眼见局面开始惨不忍睹,谢昭那边又是一个要砍人般的眼刀飞过来,段宝银心说这邀请她是不敢应下了,便对段宝令道:“抱歉,陆公子,恕我拒绝。”
“因为他?”段宝令指了指郁怀,一脸的伤心欲绝。
段宝银不想表现得跟郁怀很亲近的样子,只好说:“陆公子误会了,是我今日早就有约,要讲究先来后到,总不能食言。”
“哦。”段宝令挑眉看她,“也不知是谁捷足先登。”
此时,正在段宝银思考拿谁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突然就见沈眷刚好从相邻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卷卷。”
沈眷茫然地看着她,以及外边气氛古怪的一群人。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去买点心么?”段宝银疯狂对他使眼色。
“我?”沈眷指了指自己,然后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啊,对,对对,对对对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不好意思。”
话刚说完,他就感到有两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投来,当即心虚得有点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