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步伐比来时紧凑许多,副楼温暖得让人浑身舒透。
在客厅沙发坐下,顾南这才发现顾西洲脸色有些臭,他不敢多言。
因为他十分清楚此时顾西洲的阴晴不定是因为自己。
两人相处很奇怪,急切的关心在他们身上没有产生感情,反而加剧了疏离。
两分钟后,顾西洲提着药箱回来。
顾南主动拿过药水给自己上药,其实没什么,只是有点刺痛而已。
又不是小孩子,咽掉一颗没化开的糖就觉得自己快死了。
碘伏褐黑,涂在掌心就像染了团脏污。
一边偷偷抹,顾南一边偷偷观察顾西洲。
频繁偷瞄的余光里,顾西洲起身来到身边,站定在他面前。
居高临下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大部分倾泻流下的灯光。
惶惶然抬头,顾南问怎么了。
答案是更深的阴影覆盖下来,顾西洲温热的呼吸擦着耳廓划过,顾南半边身体刹那僵硬。
因为这个姿势太像要接吻。
心脏敲得锣鼓震天,感知却在度日如年。
慢镜头的动作里,顾西洲俯下身来,将手伸到他外套兜里,没有任何嫌弃地拿出那团擦过鼻涕的纸巾。
扔进垃圾桶后,顾西洲说,“三色堇不绑就很好看,以后不要再拔草了。”
心脏没有因为他的离开平息跳动,反而更加密集地击打着胸膛。
无声张了张口,顾南欲言又止,半晌说,“知道了。”
“上楼休息吧。”阖上药箱,顾西洲淡声说,“礼物我很喜欢。”
顾南作势起身,这时,手机发出一声来自邮件的特殊响音。
顾西洲露出老板不爽的嘴脸:“这么晚纪舒还在给你安排工作?”
其实不算太晚,才刚刚九点整。
顾南也以为是临时安排工作,毕竟除了工作这个年代谁发邮件?
拿出手机,看清来信人后,他忽地瞪大眼睛。
敏锐观察到他的异样,顾西洲靠近一看。
只见屏幕大剌剌显示着来信人——“顾屹为”三个大字。
孪生兄弟,基因注定的同年同月同日。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顾南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哥哥,哥怎么会给我发邮件?”
顾西洲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倒计时,152天。
死去的人怎么会发邮件?
辨认了好一阵儿,顾南才看清手机左上角写着“来自定时发送”。
面前,顾西洲沉着脸,“把手机给我。”
怎么可能给?顾南立刻说:“不!”
两人无声对峙,然后同时对手机进行争抢。
坐着不受力,顾南抢不过但就不松手,顾西洲扳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