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和月光一起从窗户洒进,落在温暖屋内,也将紧紧相拥的他们?衬得朦胧。
昏暗里,顾西洲在耳边说:“小时候我听过一些风言风语。”
顾南轻轻拍他的背。
是鼓励、是安慰、也是陪伴。
顾西洲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他们?不在明面上说,但在聚会上的角落我听到过很多次。”
“他们?说是我抢了顾屹为?的生存机会,是我让顾屹为?得心脏病。”
任何圈层都不缺乏嚼舌根的男男女女,他们?把?扭曲的主观添油加醋兑成事实,没?文化?没?营养地到处宣扬,又蠢又坏。
顾南肯定地指出漏洞:“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顾西洲语气淡然,“但我觉得负担。”
那?时候顾西洲也才7、8岁,清楚病理原因又感同身受。
“顾屹为?长期卧床静养,檀山平常没?什么?人,怕他孤单,所以每天放学后我会尽早回来陪他。”
生在顾家这样?的家庭,巨额财富和陪伴成长往往不能兼顾。
在男孩子活泼好动的年纪,顾西洲舍弃假期和娱乐,学校檀山两点一线。
“那?些话顾屹为?应该也听到过。”顾西洲很是平静,“在发病的时候怨恨我。”
顾南抚摸着他的后颈,翻来覆去苍白地辩驳:“那?不是你?的问题”
“我知道,我也理解顾屹为?,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把?自己的时间赔给他,除了上学,其他每一天我都待在他的房间。”
“希望他不那?么?无聊,希望他能等到心脏供源。”
顾屹为?和顾西洲在某种程度无法?论哥哥弟弟,只是因为?顾屹为?身体不好所以早十几秒被医生取出,顾西洲自然就?成了弟弟。
“碰到你?的那?天中午,他跟我吵了一架。”顾西洲音量很低,他说,“顾南,我觉得很委屈。”
顾南蓦地流泪,顾西洲内核这样?强大的人说委屈,也才明白,难怪在楠木林相见时,顾西洲一个人坐在游乐园看上去很不高兴。
哪怕他早就?过了玩那?些设施的年纪,仍用静坐的方式弥补没?有的曾经。
“顾屹为?认为?我每天待在房间是在烦他,说我很无聊,让我不要再去。”
“他说他没?有玩伴”
患病的确能让人心情烦躁,变得不可理喻。
顾屹为?说什么?都好,偏偏“玩伴”二字刺痛了顾西洲的心。
他舍弃自我默默陪伴,就?算不是亲兄弟,到头来连玩伴也算不上吗?
外人的闲言碎语、顾屹为?的曲解,压在一个刚刚明事理的孩子身上,过于沉重了。
所以在多年的今天,顾西洲还在自我拷问:“难道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