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诺金显然拗不过兰明,争不过他也说不过他,最后只能每日忐忑不安地带着兰明出门,尽量去那种虫烟稀少,根本碰不到虫的地方。
但是那种地方,收益也十分微薄,之前因为自身的弱小,诺金也几乎是去的这种地方,现在身边跟了只雄虫,他就更是慎之又慎。
诺金是很认真且急切地想快点攒够星币,买到通讯器联系上帝国,让虫接兰明回去。而兰明,却是一点都不着急,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找的虫,早回去晚回去对他来说其实没太大区别,除了这里的生活环境有些差,他并不担心其他什么危险。
兰明会隔三岔五地为诺金清除一下o39;体内毒素,压制住萎缩剂的毒性,诺金与兰明相处,受精神力影响,腹中虽一直隐隐作痛,但没有像之前那样作过了。
虽然与雄虫太过亲密,他作为一只能感知到精神力的雌虫,每日也并不好受就是了。
诺金后来又给兰明买了两件外套,兰明穿来的那件他也没扔,而是自己洗干净了,但他也没好意思还给兰明让雄虫再穿,每天叠放在床上当枕头,看兰明一直没在意也没过问,最后诺金大着胆子自己拿来穿上了。
就是尺寸对诺金来说有些偏大,虫族雄虫并不矮小,雌虫也普遍身形挺拔,有一部分长得比雄虫还要高大,只有亚雌的身高会普遍稍矮些。
而诺金的身高在雌虫这个群体中明显偏矮,与大多数亚雌差不多,目测只有一米七几绝对不过一米七八,比兰明明显矮了一截,这只雌虫从十九岁到现在,似乎就没长高过?走到虫堆里可能都会被误认成亚雌。
……
又是一次治疗结束,诺金像滩水一样瘫软在床上,随着治疗次数的增加,他已经不会像第一次治疗时那样剧烈疼痛到晕过去了。
虽然也会痛,但尚能忍受,而且……还多了种其他感觉,治疗时他赤身裸’体,那种感觉他可以隐瞒不说,但是身体的反应却是隐藏不了的,诺金每次都十分窘迫羞耻,兰明却当没看见从不多说什么,甚至都没调侃过一字半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给诺金治疗时,看见雌虫隐忍的神态与一些无意识的反应,他都会想起当初那个缺德系统说过的话,提过的建议。
当初去虫族世界做任务的时候,系统半开玩笑地提议叫他选择“欲”作为任务目标,说是雌虫体质特殊,比起人类更为敏感,选这个比收集“爱”意值更更更容易完成任务。
那时候的兰明肯定是十分膈应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完全不搭理系统的叨叨逼逼。
可是此时看到雌虫在床上的样子,兰明心里生出一丝可疑的懊悔情绪,他好像……对当初的拒绝有点后悔。
现在雌虫满身不是伤就是毒,生殖腔更是碰都碰不得的地方,兰明也只能干看着。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意难平,兰明干脆也躺下,一伸手将雌虫搂了过来,手指摩挲着他的肩膀。
诺金的左边肩头有一处印记,在诺金第一次治疗时,兰明就注意到了,但今天他才摸着这枚印记,问诺金:“这是什么?”
“胎记。”诺金觉得痒,不只是被雄虫触碰的肩头。
“胎记?不太像。”兰明说道。
那的确不像是胎记,太过规整,也太过漂亮,是一个中间圆形,周围有着放射状扭曲花纹的图案,很像是……一个太阳。
兰明突然想起了他在人类任务世界,无聊时看过的一本小说,小说里的主人公出生时被送离母亲身边,为了日后相认,她的母亲就在主人公身上烙下了一个花朵烙痕。兰明想到这里,开玩笑说道:“这不会跟你的身世有关吧?”
诺金却回答得认真,“不知道,这个印记我从小就有,所以一直当作胎记。”
诺金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雌父雄父,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姓氏也是福利院随便取的。这件事兰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指腹摩挲着那处印记,“挺好看的,说不准还真能靠它找到你的亲虫。”
诺金愣了一瞬,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没有雌父雄父,没有血亲家虫,也从没想过这些事。认识兰明之前想得最多的,也只是努力训练学习,有个好前途,找个虫品稍微好些的雄主,遇到兰明后,这个目标就有了清晰的面容。
虽然虫生计划出现了偏差,他被流放到了这个贫瘠的荒星,但好在又遇到了喜欢的雄虫,不管这种梦一般的日子能过多久,对此时已经穷途末路的他来说,都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就是……自己实在是太糟糕了,诺金心有戚戚,别的雌虫不是长得好看,就是能力出众,要不就是能为雄虫带去财富或权势,或背景强大,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身体残疾羸弱,基本等同于废虫一只,还让雄虫跟自己一起生活在这种鬼地方……现在,也只不过是趁着雄虫流落到此,只认得自己才偷来了这种日子……
虽然诺金一直惶恐着,兰明可以回帝国的时候会丢弃自己这个无用的累赘,但他还是想让兰明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看着每日拾荒得来的那么一点收入,诺金难免开始愁眉不展,这点星币,要让雄虫生活的舒适些都困难,怎么可能买得起黑市的个虫终端。
真要这样攒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想到此,诺金心中焦急,想着必须想点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