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民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非常好,连根白头发也没有,说三十出头都有人信,难怪能让小他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动心。
他看向江夏的目光跟别的爸爸看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慈爱,一样的欢喜。
他以为江夏不理他是因为害怕失去所谓的“父爱”……
江夏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可是从你出轨的那一刻起,带给我的就全部是伤害了。”
他不知道在他出生前,江淮民是不是也像陪美术生那样陪他妈逛过母婴店,应该是有的吧,那时候他们还非常恩爱。
江夏没有上学前班,文化课的启蒙老师是江教授,钢琴和小提琴则是汪女士手把手教的。
他也曾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但那是在江淮民出轨之前。
江淮民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哑口无言。
江夏忽然感觉非常难过。
他知道自己说那句话会对江淮民造成多么大的冲击,他不是那种冷心冷肺,只图口舌之快的自私鬼,所以对江夏而言,这么做无疑是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父亲二字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坚实可靠的存在,他尊敬甚至崇拜着江淮民,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江夏有个当教授的爸爸,厉害得不得了。
他为他感到骄傲。
然而就是这样令他骄傲的爸爸背叛了他妈妈,背叛了这个家。
他想起闻晦的父亲,酗酒家暴,最后患病而死,他从没想过让江淮民死,可也不愿意原谅对方。
江夏没有再去看江淮民的神情,转身离开。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江教授返校前给江夏发了个微信,表示自己走了,等有空再来看他,还往他卡里转了一笔生活费。
江夏没回,那笔钱他也没有动,单独存了起来。
又到周末,闻叔叔照例来接小侄儿出去玩,明显感觉江夏情绪不是很高,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才知道他岳父来过了。
闻晦没说什么,也没有自以为是地开导,这种事情旁人无法感同身受,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无比苍白,只能靠江夏自己想通,或者让时间抚平。
于是闻叔叔提起了另一件事。
“煤球好像该绝育了。”闻晦指了指在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无知小猫猫,语气微妙,“前两天我看见它在日你的拖鞋。”
江夏:???
江夏算了算时间,煤球差不多快七个月大了,别墅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小黑猫也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一只拖鞋。
“附近有宠物店吗?”江夏问。
“八桥街上有一家,打车过去十几分钟。”闻晦提前做了功课。
两人决定明天就把煤球送去绝育,下午先给小黑猫洗个澡,毕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伤口都不能沾水。
往常都是闻晦给洗的,倒不是闻叔叔多么有爱心,主要是太闲了,他现在基本处于半休假状态,又不能随便出门,除了和江夏聊天外,其余时间都在看资料,枯燥得不行,总得找点别的事情做。
煤球在闻晦手底下特别老实,毛毛被水打湿后瘪了一圈,但看上去依旧像个球。
江夏凑过去捏了捏小黑猫的爪爪,郑重地说:“煤球,你不是毛绒绒,你是真的胖。”
煤球:???
闻晦见他在旁边无聊,就把花洒递过去,自己托着煤球,让他帮忙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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