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流打眼望去,果真是一片很大的宅邸,可惜石殷怕是不能再在里面颐养天年了。
奔波了镇外几片林场,他们也该回镇上用午饭了。
金大强一早便让管事去镇上最大的酒楼定了最好的位子,此时正准备从这顿饭中找回些昨日在镇门口丢掉的面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行人刚到酒楼门口,便有满脸堆笑的店家迎了出来,笑容中透露出几分为难的模样。
“金老爷,金少爷!小的先给您二位赔罪了!”
金大强摆摆手,不解其意,“我们来吃饭的,谁让你赔罪了?”
店家愈发窘迫起来,“小店今日客满了。”
金大强轻笑一声,问道:“净胡扯,我今晨让管事订的房间呢?”
店家吞吞吐吐,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息事宁人,金大强被惹得不耐烦,追问不休。
正当此际,只听酒楼三层,临街的房间中传来喊声:“石五爷、石六爷,这都是顶好的菜品,您可莫要”
原是石殷的两个儿子在里面。
拦路棺材
正当此际,只听酒楼三层,临街的房间中传来喊声:“石五爷、石六爷,这都是顶好的菜品,您可莫要”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砂锅已经被人从窗外掷出,内里的汤汁还冒着热气,这样一锅若是淋在谁的头上,都可说是灭顶之灾。
冰流飞快的拽着林氏的手腕退了两步,便听“啪”的一声,砂锅砸在地上,应声而碎,滚烫的菜汤飞溅,沾湿了金玉的衣摆。
金玉已是怒不可遏,望向楼上,咬牙切齿道:“是石五和石六。”
店小二连滚带爬的跑下来,赶忙汇报情况,“掌柜的!不好了!两位石小爷说了,方才那道菜重做,若是再让尝出点姜味来,便要砸店了!”
掌柜早已被吓破了胆,不住的作揖告饶,“方才这两位小爷带着几个力士,搬了许多的硝石来,非要小店最好的那间房间。不是小的不想做您金老爷的生意,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小人如今还有这烂摊子要料理,老爷宽仁,便请换家店吧”
硝石和?冰流皱眉,石殷要炸山修墓,看来如今是刚刚开始准备,也太晚了些,想是也无福消受了。
石五石六都是石殷最宠信的干儿子,金大强心中有气,却也是敢怒不敢,此时只能死命拽住热血冲头的金玉,准备一走了之。
谁聊那楼上的石五石六二人不知何时下了楼来,两个也算是清秀白嫩的少年,此时却摆出刻薄蛮横的面孔,指着掌柜冷笑道:“怎么?他金家就是宽仁的主顾,我们兄弟就是难缠的小鬼?”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今日小爷便要让你知道知道,慢待我们的后果!给我打!”
石五、石六带来的几个力士顿时化身打手,一把揪住了方才从楼上滚下来那个小二,抬手便要打。
店小二眼看自己要生受这一拳,闭目挣扎不止,却迟迟未曾感受到迎面重击。
睁开眼睛,他才瞧见,那方才还阎罗一般模样的力士如今一手被人紧紧制住,痛到面目狰狞。
金大强也看呆了,想不出齐家一个平平无奇的下人,此时不过得了齐公子一个眼神,便能立时上前,将那么魁梧的石家力士制伏。
李藏摇头叹气,“太吵了。”
石五登时怒道:“哪来的傻鸟,敢管你石五爷的闲事?!”
金玉忍无可忍,回头骂道:“你平白无故打人,还有理了不是?!”
此时酒楼内外一片鸡飞狗跳,楼中客人避之不及,街上的人又纷纷驻足看热闹,实在是乱成一锅粥。
石五石六瞧见自己人吃瘪,自然是愈发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却听见一个人道:“天寒地冻,几位可都消消火罢。
掌柜循声望去,仿佛见了救星般,“哎呦,这不是范大少爷吗!”
金大强一行人也将视线纷纷移了过来,冰流瞧见来人身着长衫,温润随和,是个读书人模样。
林氏对冰流低声介绍道:“这位是范镇长的大公子,范博文。”
到底是顾及范镇长的面子,冰流冷眼瞧着,石殷的两个儿子也有偃旗息鼓的态势。
范博文又上前两步,和煦笑道:“许掌柜,两位石少爷在此,你不好好招待,怎的反倒将生意做到街上来了?”
石五石六笑看许掌柜被质问,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啊、这这个”许掌柜自知这已经是委婉的调停了,自是不敢再辩解什么,而是赶忙吩咐那腿软的店小二,“还不快将贵客请进去,方才做不好的菜,吩咐厨房通通撤了,换上客人喜爱的菜品,这顿记在账上,算我请!”
许掌柜盛情堆笑,对着石五石六很是卑微的赔了不是,石五石六这才冷哼一声,颇为傲慢的再次踱步回了楼上。
范博文又转向金大强,笑道:“金叔,这是又有客人来谈生意?”
撞上石五石六这两个魔王,被他们夺了房间,衣衫也弄脏污了,还再次在客人面前被拂了面子,金大强如今可没好气,只是碍于范博文的身份,才对他道:“这位是金陵齐家的公子,我先前在此订桌,便是要与齐公子商谈明年一整年的交易,如今怕是不成咯!”
范博文的目光在金大强与李藏身上来回转了转,笑道:“那有何难,其实家父昨日便知贵客驾临,正准备今晚在家中设宴,请金叔与客人一并去吃酒,哪有什么为了一间房间便谈不成的买卖呢,齐公子,您说是不是?”
李藏咧嘴一笑,“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