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确实有个小我一岁的弟弟,他比我还奇怪,拜了个写山川方志的师傅,如今不知道在哪个山洞里被他老师逼着挖土呢,根本不在家。”
方才扯得有多离谱,现在圆得就多辛苦。
四目相对到流云飞散,她终于不轻不重地出声。
“哼。”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了他,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钟意之背着身,也听见声响,远处有人走过来了。
“是我的侍女。”
噢,那个菜鸟阴司使。
“她去帮我摘花了。”冰流起身,又晃了晃手中的花束。
“哦?很有雅致。”钟意之回头望向淮光的方向,轻蔑一笑。
这姑娘是要完美错过所有她应该关注的时刻啊。
“她能做的,不止摘花。”
“我知道,我知道。”钟意之亦起身,确认自己随身带着的东西都还在,随后就问,“不回去吗?该干活了。”
冰流望着远方的山峦,道:“你先上去吧,我一会就去。”
啧,他好像懂得了,这是要避嫌吧?
回头恰好与天真无知的淮光打了个照面,钟意之慢悠悠地上山。
不过半刻钟,已经气定神闲地来到了中年管事的面前。
“钟公子,请随在下来。”
雍叔带他入内,钟意之所见,园内仆从俱是忙碌,还有几个着官袍也在走动。
钟意之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雍叔回答:“婚期临近,我们要准备忙碌的事越来越多了。”
钟意之愣了一下,“真的?”
雍叔回头看他,仿佛看一个傻子,“那还能有假不成?”
他恍然大悟,怪道她要躲在山里,原是要躲这些人。
到了蘅心阁前,雍叔先进去禀报,很快便又出来。
“世子虽然忙碌,万幸还是抽出时间来见公子,公子请随在下来吧。”
这不废话吗,是他李衡自己定的日子。钟意之“嘁”了一声,昂首步入蘅心堂。
想不到甫一入内眼前就是大片的赤红,钟意之“吓”了一声,连退两步,以为是一片血海,仔细看了才发现是象征着人间喜事的大婚礼服,套在李衡的身上,当真是十分的惊吓。
“来了?”李衡背对着他,摊开双臂,面前正有一位裁缝在精细地将礼服做最后的整理。
“喔。”钟意之应了一声,便飞速向他身侧移去,免得面对着这一片大红,晃着了眼。
李衡侧过头来,淡淡问道:“如何?”
钟意之闻,又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个够,纠结了半天,是该吹捧?中肯地称赞一句玉树临风?还是无情地口舌语打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