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慈惠皇后那不同寻常的尸身,冰流只觉得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正常人死后,哪有变成这样的?
可哪种毒会让人死后连头发都发光呢?
与此同时,凤冠上的珍贵宝石也在熠熠生辉,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柔光,与“柔仪殿”中的那顶仿制品还是有些不同。
凤冠上的荧光、祝皇后头发上的荧光,冰流都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是在哪里呢?
她在思索这些时,曲韶却已经无谓了。
曲韶径直伸手取走了祝皇后头顶的凤冠,装入了防水皮袋中。
头顶又传来几声闷响,再不自一楼出去,恐怕就真出不去了。
可此时,冰流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把凤冠给我。”
“为什么?”曲韶挑眉,“让我猜猜,你不打算让我活着走出去,对吗?”
冰流不语,也不曾让路,只是僵在那里。
曲韶倒是沉着,缓缓踱步逼近她,冷笑道:“哼,我早就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从前,右司副也让我做过一样的事情。”曲韶轻笑,“想不到吧?就是因为我知道她太多不能见光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想要我的命,宁冰流,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冰流眉头深锁,眼中杀意越来越明显。她竟然还一直在要不要对曲韶动手上优柔寡断,可曲韶却只会这般讥讽她,仿佛她是求着右司副给她这鬼差事的似的。
恼怒之下,她便也干脆口不择了,“我至少不会像你这般愚蠢,为了一个男人就妄想逃出洛神屿。”
曲韶轻蔑地瞥她,就是在看阴者司中一条走狗一般。
“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
冰流拳头硬了,你这种人,曲韶又一次用这种词形容她,“你这种人”到底是哪种人?
她低声道:“像我这种人,至少不至于被人嫌弃。”
“你再说一遍?!”
冰流吼得超大声:“我说你求而不得的人,每晚都在陪我睡!”
“你找死!”
曲韶眼眶通红,杀意满满,抽出利刃便向冰流袭去。如果今夜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那也必须是自己,只能是自己。
冰流在激怒曲韶之后,迅速举起了手中的短剑挡住她的第一击。
她们先前都是精疲力尽,如今做困兽之斗,还剩下最后一点意志力,也能将兵器都撞得火花四溅。
曲韶前几下的攻势很猛,冰流一心阻她出去,还要抢夺她手中的凤冠,曲韶只得逐渐转攻为守,绕着石匣,两人又过了几百招。
地宫不似之前森冷,是上方被火烤的热气已经传到下面了。
冰流心中焦急,忽然被曲韶手肘击中了方才被琴弦贯穿的伤口,筋脉一扯,手上松了力,短剑飞了出去。
曲韶终于得了机会,刀就这么横了下去,冰流的腰紧紧被石匣臂撑着,勉强用左手阻挡曲韶用力,身子已经被逼得快进石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