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正是惊痛不安之际,忽然耳边听见一声响动,冰流惊坐而起,抬手抽出了枕旁的短刀便要掷向声音的来源,定睛一瞧才收了力。
原来是那蒸饼的气味引来了一只黑猫,被她骤然的动作一吓,便炸着毛又自窗边蹿出去了。
冰流方松了一口气,忽而又听见门扉响动。她飞速挺起腰跪坐起来,复将短剑对准了进门之人。
“是我。”
是李藏回来了。
冰流终于松懈下来,放下了剑,又赤足下地,坐在了桌边胡床上。
不知那茶碗是否被黑猫踩过,她并不在意,又倒出了些冷茶喝了下去。
一轮月华透过窗纱变得朦胧,她就这么披散着头发,露出光洁修长的手臂,肩膀上有星星点点的闪光,皆是细小汗珠。
“这是又梦魇了?”
李藏大发善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寻了件衣衫来为她披上。
“上次在泾阳,怎么不告而别?”
薄衫触碰肌肤的瞬间,冰流却“腾”地站起来,转过身,眼神古怪。
李藏莫名其妙,“瞪我干什么?”
这一半天的一直是十万火急的境况,他不提,她倒还忘了,上次在泾阳暗宅中令她不告而别的尴尬之事。
那天清晨,细雨,目送顾秋野和璧娘出城后,他们去寻找暗宅,待到解开门口机关时,俱是疲惫不堪了。
冰流跟在李藏身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进入暗宅,却不想鞋底湿滑,一步滑空,整个人都跌了下去。
若是平时,她完全可以凭借自身力量稳住身形,那日却是实在脱力。
偏巧他回过身来,就这么抱个满怀。
她冷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了。
李藏听了,嘴角开花,“就因为这事?”
“你说呢?”冰流白他一眼,用凶狠来撑门面,内里却有些委屈这么严重的事,他怎能不以为意呢?
李藏耐心劝解道:“我那不是扶你一把吗?”
冰流摇头,“可你后来也没松手。”
李藏快速地瞥头“啧”了一声,非要他说出来吗?
“我们在榻上时不也那样吗?还有更过分的”
“那不一样!”她终于提高了音量,仰着头,双手扳住了他的肩膀,急切的想要告诉他一个,她自己悟出的,做杀手的教条,“总之,做杀手的,就不该拥抱!”
可她的话音都被封在了两片唇中,连肩膀也被死死箍住,李藏亦在用他的行动宣告自己的杀手教条。
就是没有教条。
晨光微
激烈的吻过后,他与她凑得依然很近。
“宁冰流,你顾虑太多,怎么能有快乐?”
冰流垂眸,上身又离了他一些,手还勾在脖子上,喘了一会,才道:“你说得有点道理。”
当初她亲自叩响了他的房门,也没想那么多,如今就更不必有那么多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