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丹思柔抬起头,说道:“我去接下电话。”
姜禾点点头,道:“好,那我自己涂吧。”
于是?丹思柔将?棉签递给姜禾,姜禾沾上红药水,心思全然没在伤口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走到远处接电话的丹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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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在忙,你一直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丹思柔面色平静,语气却难掩淡淡的怒火。
“柔柔。”周廷琛害怕她挂断电话,焦急地说道:“你听?我解释,白?天,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哦。”丹思柔点点头,说道。
“柔柔,你是?不是?生气了。”周廷琛诺诺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一开始,是?乔栀约我出来,莫名其妙给我用了个东西然后我就很难受,过了一会儿我好了,没想到她因为我发情了。然后,当时那个状况,我只好给她一个临时标记。但是?柔柔,你听?我说,我只喜欢你,她在我不清醒的时候利用了我,我以后都不会跟她来往了。”
“她喜欢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丹思柔深吸口气,忍不住说道:“好好解决你跟她的事?,解决不好也?没关系,只是?我不希望再?把我也?卷进去。”
周廷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柔柔,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丹思柔掀了下眼帘,电话里声音依旧是?轻飘飘的。
周廷琛却是?不信,自顾自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以后我跟她绝不再?有往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生气。”丹思柔有一丝无奈地重述道,“好了,我累了,改天再?说吧。”
周廷琛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她这么说了,生怕加剧她心里的不愉快,于是?便?妥协道:“好吧,晚安。”
丹思柔没有一丝留恋地挂断电话。
她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廷琛,要说生气也?的确如她刚才所说的,没有。要说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又觉得心里有一丝膈应,不论是?出于对?这个人还是?出于对?这件事?。也?许,这份膈应从没去成东山寺那天就开始了,只是?到现在才爆发。
总之,她现在暂时不想面对?周廷琛。
再?次回到路灯下,姜禾已经上完药,还缠上了纱布。
丹思柔感到一丝歉疚,明明说好的帮她涂的,涂到一半自己却走了,以至于看向姜禾的眼神不由地又柔和了几分。
“傅九应该到了。”姜禾见到她,隐去眼底的失落,指了指超市的方向。
丹思柔愣了一会儿,似乎已经忘了姜禾原本跟傅九有约这回事?,道:“哦好。”
姜禾对?周廷琛虽有一丝芥蒂,比起自己吃醋她更在意丹思柔的安全,哪怕已经决定要回家,却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我送你回家吧,那里路灯都不亮了。”
“没事?。”丹思柔微微笑了一下,“我们走的时候不是?已经来人修了吗,那些?师傅应该都还在,路上有人,我不怕。”
“哦,好吧。”姜禾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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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整天,姜禾都在家里养伤。
昨天晚上,丹思柔给她发消息问她到家了没有,她回复到了。
这便?是?所有的聊天记录。
她直觉丹思柔对?她貌似热情了不少?,如果她有意发信息找丹思柔聊天,想必丹思柔一定会回复。
她却没有这样?做。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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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早。
直到八点多天才完全透亮,而这时教学楼已经响起一片朝气蓬勃的朗读声。
绿荫葱郁的小树林子里,参天大树将?这一带衬得如同凌晨五六点时天空熹微的模样?。
身姿翩巧的女孩站在栅栏外,将?周围审视一遍,只见那些?执勤的学生会成员尽数集中在学校正?门口,这片林子里空空荡荡,凄神寂凉,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想来也?是?,大冬天的,林中水露凝成寒霜,光是?经过都让人脊背一凉,谁会在这个时候跑到里面来受罪。
这片栅栏的bug早在开学初从这里爬过一次之后就被修复,栅栏上面顶着尖尖铁刺,令那些?违纪违规想钻漏洞的学生望而却步。
姜禾手上挂着伤,饶是?如此,轻盈矫健的身手让她无视这个障碍,轻轻松松地翻阅过栅栏,安稳落在下方的大石头上,书包随之发出的闷响隐没在林中鸟语中。
姜禾丝毫没有迟到半个多小时的紧迫,因为她已经是?迟到的惯犯,又料定大冬天没人来这个幽冷僻静的地方。既然如此,迟到半小时跟迟到一分钟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强迫瘾发作拍了拍身上并不怎么存在的灰尘,准备悠然自得地朝教学楼的方向而去。
岂知,刚一抬头,视野中伫立的靓丽身影吓了她一大跳。
险些?没把魂吓没。
她倒不是?怕鬼怕其他?,而是?怕对?面站着的人。
是?丹思柔。
丹思柔的衣着就跟开学初一样?,穿戴齐整的制服,一头松软的秀发垂散在肩头,那双灵动惑人的桃眸在认真时退去深情,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此时她一言不发,目光一直放在姜禾身上,神色肃穆极了。
明明一句话没说,却给姜禾带来强烈的压迫,使得她头皮发麻,心里暗念为什么这么倒霉,这学期已经很少?迟到了,偏偏总是?在这里遇见丹思柔。
要不还是?主动认错吧
姜禾嚅了嚅嘴巴,正?要说话,丹思柔却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