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梨矜不能不为他心动。
“我可以,看看吗?”路梨矜问。
晏柠橙直接把平板拿给她,手指不小心划到屏幕,露出上一张照片,是着鱼尾红裙的甄乐。
平板停在半空,交接的动作仿佛凝固。
晏柠橙明艳漂亮的脸上闪过晦涩,她不擅长说谎,只好磕磕巴巴地提问,“你知道甄乐吗?”
路梨矜犹豫了下,还是垂眼如实应,“我知道的。”
晏柠橙松手,换了手机打字,删删改改良久才拿给路梨矜看,简短的三个字。
[还好吗?]
路梨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自己没关系实在太勉强,楚淮晏也从没想给过她解释。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
但信仰比怀疑更有力。
路梨矜捧着楚淮晏十几岁的照片,又一次望向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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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柠橙体贴的没有再追问,这一页就轻飘飘地被划过,屏幕换回了少年楚淮晏的照片,女孩子笔下生出鲜活的血肉。
路梨矜试图拼凑出楚淮晏的曾经,几次尝试,几次落败。
她对他的过去知之甚少,从朋友和本人嘴里得到的一一记下,都不足以构成万分之一的楚淮晏。
这种感觉挺挫败的,自诩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来得太晚。
顺序在某些时候重要到伤人。
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青年推门而入,只肖一眼,路梨矜就知道来人是曲楚——楚淮晏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们的眉眼生的太相像,哪怕不在这样的场合,路上相见,都能猜出二三。
“你他妈的还知道来呢?”顾意喝得大醉,撑着手从地上支起身体,朝着曲楚咧嘴乐,随手抄起身旁的琉璃酒盏冲他扔过去。
众人都是习以为常的平静,路梨矜艳羡这种快意。
葡萄美酒月光杯,兴致之时,也可以端起杯子往墙上砸。
“那要不你替我值班。”曲楚扬手精准的接住酒杯,平稳的放回桌面,先是跟胡彦和楚淮晏打了声招呼,才转而看向晏柠橙身旁的路梨矜。
“曲楚。”他率先介绍自己,语意温和,英俊的脸上读不出什么情绪。
路梨矜颔首,借了晏柠橙的pad,手写给他看,“路梨矜。”
曲楚笑回,“很好听的名字。”
一口提在喉间的气猛地泄了下去,是在意的,很在意楚淮晏身边人对自己的看法。
路梨矜此前没觉得自己是个敏。感脆弱的人,真爱上什么人才发觉,难免因为爱屋及乌而生出几分讨好的意味。
夏日昼长夜短,鱼肚白泛出才散场,满地狼藉的酒瓶和坚果壳,路梨矜昏昏欲睡的被楚淮晏搂在怀里,温热的吻就那样落下来。
“困了?”楚淮晏似笑非笑地问。
路梨矜乖顺的点头答好困,前一夜被折腾的没怎么睡过,以至于在玄关被撩起裙摆时还在发怔,鹅黄的蝴蝶结绑带飘落在地,她难。耐的仰颈,无意识地将丰润送到楚淮晏唇边,
“楚、淮、晏。”她受不住,呼吸急促而绵密,没什么力道的推搡着他,脸颊浮出层薄红。
瘦长的手指顺着脊椎向上滑动,带起震。颤,楚淮晏神色自若地看着怀中人,路梨矜不会凶人,被弄痛了也不过是软绵绵的恳求放轻,让人忍不住去揉她的脑袋哄,“你乖,我轻点儿,尽快结束。”
路梨矜咬唇,泪眼汪汪的看他,嗫嚅道,“那好吧。”
楚淮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说到做到的良好品德绝不会出现在这种事情上。
从玄关到餐桌,再到客厅的沙发,路梨矜尝试反抗,反而被抓着脚踝分开到更大的角度去被迫接纳。
身体已经到了最极限,眼皮沉的无法睁开,而浪潮经久不息。
路梨矜昏睡前的最后记忆,是楚淮晏深邃的眼睛,她喜欢被他看着的姿势,喜欢狭长多情的眼睛里只容纳自己的身影。
被手机铃声吵醒时,路梨矜还在神游物外,哑着嗓子问,“哪位。”
师妹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儿呢?今天有票房活动,不会是忘了吧?”
“……”路梨矜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应,“我马上到。”
偌大的套房里寻不见楚淮晏的身影,路梨矜没有余裕再多想,急匆匆地套了条裙子拎包出门,坐在出租车上才勉强松了口气。
她的确是忘了,与楚淮晏欢。好放。纵到忘乎所以。
所谓票房,指得是票友聚会联系的场所,如今京剧式微,路梨矜常常会觉得这是门离生死线很近的艺术,老人们离去凋零,青黄纵接,也大不如前。
现在能靠自己演出养活自己的专业京剧团屈指可数,演出水平虽高,但市场竞争力低下,骨子老戏不见于台上,剧场多清冷,票房倒是还算热闹,是当下发扬京剧流派、维护传统京剧的主要阵地。
票友的定义区别于专业演员,指不以演艺为生的戏曲曲艺爱好者,囊括了两种特殊情况:票友考入专业戏曲学校大中专班,即使取得毕业文凭也是票友身份;正规院校从小招生培养的学员,毕业后三年内没在国家直属院团工作的,也归为票友。
路梨矜和她师妹就归于后者,两人都在帝都,每周日晚上固定会去老师家吃饭,下午有时相约来票房参加活动。
从师看入门顺序,不看年龄,说是师妹,实际上要比路梨矜大三岁,路梨矜是城南票房里年纪最小的晚辈,得到了许多关照。
有的老师已逾八十高龄,平时说话气力虚弱,唱起戏来却毫不含糊,路梨矜推门进来时,林老师正拉着京胡,自弹自唱着《状元媒》,“这桩事闷得我柔肠百转,不知道他与我是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