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松文紧握着双拳,目露凶光,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拳头,恢复了常态:“回家吧,你能把话都说开很好,我会考虑的,让你离开这个家……”
……
第二天早晨,齐冰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他真希望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可惜自己双手上那怎么洗都洗不掉的淡淡血腥味,却提醒着他,一切都是事实。
“你不必再想昨晚的事了,老头子全都摆平了,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事以后全家上下都不会再提。”齐治道,他整夜都守在齐冰的床边,此刻见弟弟醒了,却是跑到远处的沙发上闲散地躺下了。
齐冰想了想:“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谁啊?”齐治似乎是故意装傻。
“就是……我杀死的……”
齐治突然暴跳如雷地狂吼:“我说了!叫你不要再去想昨晚的事了!这件事,就当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我知道了。”
齐治甩门出了房间,他其实很关心这个弟弟,想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他,但在这件事上,他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他穿过走廊,想回自己的房间,他们住的是欧式的大宅,这段路很长。齐治在走过转角时,忽然看到管家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经过,这小女孩儿和齐冰年纪相仿,只有七八岁模样,长得很是乖巧可爱,他上前问道:“王叔,这是谁啊?”
王叔还未回答,那小女孩儿抢先答道:“我叫喻馨,今年八岁了!你叫什么啊?”
齐治的瞳孔收缩,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没有回答喻馨的问题,而是直接冲向了齐松文的房间。
没有敲门,齐治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正在桌边用早餐的齐松文停下来,两眼紧盯着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你把喻青的女儿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齐松文和齐治在昨晚以前已查过关于喻青的资料,齐治其实也看过喻馨的照片,只是并没有在意,刚才他听到对方说名字,立刻就想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们齐家终究是亏欠了喻青,他是无辜的,所以我想收养他的遗孤,这样喻馨就不必去孤儿院了,至少在物质上,她可以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齐松文边说边走过去关上了房门。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齐治的怒意仍旧未消。
齐松文淡然地说道:“放心吧,小冰不会知道这是仇人的女儿,他应该不想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而齐家上下,也不会有人提起,至于喻馨,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一般还不知道死的概念,她只以为,自己的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想永远瞒下去吗?你认为这可能吗?”
“即便这不可能……但我也说过,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改变,我只是做我能做的而已。”
齐治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你是怕,这个女孩儿身为半妖,潜质高于常人,将来可能会成为祸患,所以将其留在身边监视……”
齐松文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记住!我是你的父亲!没错,你可能比任何同龄人都成熟许多,但你不能总是恶意地在心中排遣你的父亲!”
齐治冷哼一声:“我知道,我没法儿阻止你,我只能提醒你,这世上的事情,不是每件都会受你控制的。”他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齐松文长叹一声,然后用单手愤怒地掀翻了整张桌子。
再会
五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喻馨已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这些年来,齐松文对她视如己出,甚至比对齐冰更好,两人同样接受他的教导,但是对于喻馨,齐松文的态度反而更加温和些。
齐治说的没错,喻馨确实潜质过人,灵识成长很快,她的实力其实已渐渐超过了齐冰,但是她却一直不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那个冷漠男孩儿有着比谁都强的自尊心。
当然了,你喻馨聪明,他齐冰也不傻,随着年纪增长,两人对彼此的好感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可齐冰依然保持着冰冷的态度,不去和喻馨做太多交流,好像她只是个寄宿在自己家的客人。因为他哥哥曾经非常严厉地叮嘱:“绝不可以和她靠得太近,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
不过齐治他说归说,最终却没能监督事情的发展……两年前,他终于得偿所愿地离开了这个家,十六岁的齐治独自一人远赴美利坚,去读那老外的高中了。他和父亲达成的协议已经完成,他几乎如探囊取物般获得了那一届新人评估的第一,同期中,甚至无人能逼他使出全力。齐松文再也无力挽留这个去意已决的儿子了。
在哥哥离开后的两年,齐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一直无法忘记那晚倒在血泊中的夫妇,而且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
但他没有倾诉的对象,父亲冰冷的态度让他不敢触碰,哥哥又已远赴重洋,家族中的其他人甚至不会去提那件事,此刻他渐渐体会到了齐治曾经说过的话,这个家,是无情的。
……
平静的时光流逝,暗涌却日渐积累,最终迎来了爆发的一天。
“你是谁?怎么闯进这里的?”喻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个胖男孩儿,看上去也是十二三岁模样,不过他胖得实在是夸张了些,好像每走几步路都得喘上好一阵:“我……我我……我是……奉了……老大的命令……来……来……带你去见她。”这家伙不但胖,还有点儿口吃。
“你先回答我,齐家的地下训练场,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老大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