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刚开始的确是连喜欢都算不上。
只是浮现在脑海中的计划,顺势而为,一时兴起,反正先开始的人是他,先靠近的人是他,先攫取的人是他,先动心的人是他……她只要在旁边稍微配合一小下就可以了。
像宴会大厅中仿古式留声机开启时,随着交响音乐踏出第一步的舞者,指引出方向,而后将步调交给对方。
一支萍水相逢的“交际舞”而已。
就像她去过的猎艳场,从没有哪位舞者在绷紧脚尖,提起裙摆的时候打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瞬间沦陷吧。
除非他们都疯了,或者,精神都不大正常。
——很神奇的是,他做到了。
森茗透过自己的瞳孔,在医院的窗帘前看见了一个低微的oga。从某种角度上看,他与自己的父亲很像,但又不是完全一致。
他的眼睛没有失去光彩,很亮,在皎白的月光下会吐露出柔软的话。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如果他真的愿意放弃alpha而选择beta的话,那她也会坚定地选择他。
可是,她终究只是alpha的“代偿品”,连替代品都算不上。
她开始试着让白溪晨帮忙。
在白溪晨连续破门三十次,有二十九次都是她闭门谢客、慢走不送的情况下,竟然在第三十次,选择了告诉她自己家的密码。
烦的,大不了就不关了,给她留着。
相互嫌弃着,反问冤种alpha朋友“为什么不告知一下就突然跑过来”,身体却诚实地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
她发现:对母亲的厌恶因为那个人慢慢变淡了。
白溪晨翘着脚,吭哧吭哧地啃爆米花,表情十分怪异,像是在说别傻了,愿意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不是喜欢是什么啊?她大幅度仰起头,享受地将底部那些爆米花灌进自己的嘴里。
“干什么呀?”白溪晨擦着嘴边的残渣问。
“呃,没什么。”
森茗歪头想:像她这样的姐,是绝对不会为了别人而去委屈自己的。
“其实,我应该要感谢你。”
哪怕黎诩堆积了诸多不安、埋怨、憎恶、怨恨,与她又闹又吵,她都要感谢他。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黎诩,她就没有办法变成这样的森茗。
以她以往对alpha的厌恶程度,估计会在s国就找个地方,把自己挖坑活埋了。而不是选择堂而皇之回来,继续正常生活。
她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倘若黎诩选择彻底淡忘掉她,那么琐碎的工作,则是她慢慢回归正轨的一种“过渡方式”。
这些想法,森茗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因为太长,三两句说不完的话,可能他也没多少耐性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