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情势实在不容乐观,他们所有人,包括队长凯森对接下来的计划都是一筹莫展。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还有三个小时了。”华纳低头瞧了眼手中的怀表,“我们该采取行动了。”
“这儿离行刑场不远,附近已经聚集不少围观的人了。”铃兰站在窗边,如猫眼一般漂亮的异瞳观察着街道上的情况。
“不能轻举妄动,我们还不能排除这是一个圈套。”华德说。
“总不能在这儿干等消息。”华纳微微皱眉。
“城门口没有相当严格的检查和巡逻,我们能够这么顺利的潜入很奇怪不不是吗?”华德说出自己的担忧,“就像在故意放我们进来一样。”他望向凯森,“还没有联络到艾蔻那边吗?”
“没有。”凯森摇摇头。
“果然很奇怪,如果神使出事,艾蔻他们不该如此无动于衷。”华德思索着,“他们信徒内部难道产生什么矛盾了吗?”
“要真是这样,我们更不能坐视不管。”华纳“噌”地起身,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救下他性命的人到底是谁。
“我们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救人,华纳。”凯森冷静地说,“但华德说的是对的,我们决不能冲动。”他发布命令,“先按照昨天的部署就位,其他等我确定完目标身份再行动。”
“是。”血字先锋队的队员们两人一组陆陆续续离开驿站,悄无声息地混入街道的人流中。
凯森最后一个准备离开旅舍,被华德在背后按住了肩膀。“你怎么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神使?”
“我记得他的气味,”凯森有信心,“只要距离足够近。”
“那如果目标真的是神使,你有多少把握救他离开都城?”华德又问。
“微乎其微。”凯森实事求是地回答,想要完成这个任务,要挑战的难度甚至远超之前刺杀弗恩皇子那次。
“你知道临走前巴尔格特族长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巴尔格特说,这次的行动是帝国在钓鱼。神使是鱼饵,谁去咬这个饵,谁就会死。”华德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为什么要来?”凯森反问。
“一方面,你、华纳、铃兰……我重要的人都来了,我没理由不来。”华德无奈地笑了笑,“另一方面,巴尔格特有事拜托我。”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神使,如果我们的营救遭遇失败,他让我务必杀了神使。”
凯森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静。
他仔细想想,巴尔格特之前劝解自己无果,于是在华德这里留有后手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不需要保密?告诉我没关系吗?”
“巴尔格特和你之间,我倾向于你,所以我优先向你坦白。”华德回答,“但是这次我认为巴尔格特的安排是有意义的,所以我会按他说的做。”他顿了顿问,“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凯森说。
他转身出门,拉拢了下头顶的毡帽,走上热闹的辛格拉大街。他顺着人流而行,面色如常,脚步却愈来愈沉重。他不怪华德,也没必要这样做。因为他相信,无论对错,华德肯定都会听从自己的命令……而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到最坏的地步,那他估计已经被帝国的火铳打满了窟窿,想管也没有办法了……
凯森一向认知明确,自己又不是什么神。
他就是把锋利的剑,最擅长的不过搏命罢了。
喧嚣声忽然大了许多,凯森抬起头,瞧见金色奢华的皇室车队从旁边的街道缓缓驶来。
玛尔斯·萨尔菲德骑在白色骏马上。今天的他文质彬彬、英俊迷人,如果在场有一千名少女,那这一千名少女大概都会对这位近乎完美的王子殿下面孔心跳。
教廷和军部的人早已在必经之路上恭候他的大驾,首当其冲迎上来的白衣信徒正是他的弟弟拉斐尔·萨尔菲德。
“有点红,被打了?”拉斐尔的目光在自己兄长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玛尔斯面无表情,在万众瞩目下,坐到最尊贵的位置上。现在的他没心情多说任何一句无用的话。
距离正午愈来愈近,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即将举办什么庆典。
“到目前为止,有查到什么异样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发问。
“还没到时候。”拉斐尔淡淡地说。
“闹到这个地步要是一无所获,你有考虑过怎么收场吗?”玛尔斯森冷地问。
“还早,鱼饵还没出现。”拉斐尔的目光望向街道的尽头,一辆木质的拖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押送行刑之人的囚车。
玛尔斯默默地看着,不出声。囚车走得很慢很慢,虽然正离他越来越,但现在他还看不清车上那模糊的人影。围观的群众非常亢奋,一个个伸长着脖子,他们非常好奇这位神秘谋逆者的真实长相。然而等到囚车真正路过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因为囚犯被戴上了灰色的布套,只露出些许金色的发丝,这显然无法让他们的好奇心得到满足。
“可恶的谋逆者下地狱去吧!”
“让我们看看这卑劣者的长相吧!”
“对!把他的头套摘了吧!”
……
……
在起哄声中,一个人影狼狈不堪地滚到了街道的中央,护送囚车的被迫停了下来。
“好像出现情况了。”拉斐尔远远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你是什么人?”走在囚车队伍最前端的军官举起火铳,枪|口已经瞄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