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夭放下刀子,起身,视线锁定他的脸,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无果,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既然合作,那说出你的条件吧。”
他愿意帮她搞定张佑峎那个老顽固,肯定会从她这索取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我要你昨晚的字据。”云公子起身抚平衣衫上的折皱,理所当然的说,仿佛那些她费劲心思得到的财物理应交给他一样。
水夭蹙眉,他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绝不是后天养成的,这个人从小受过极严苛的教育,家教很好,出身非富即贵。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势必要弄清楚他的根底。
“不行。”水夭斩钉截铁的拒绝,“给你机会,换一个。”
“我只要这个。别的不要。”云公子敛正神色,坚定的回答。
气氛再次凝固。
水夭冷冷的逼视云公子,“如果我不给呢?”吃进去的,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
云公子背着手,踱了几步,平静的说,“你的身份,要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加上张佑峎将军力证,你会怎样?”
人一旦有顾忌,就会被利用。
水夭再次领略并且深深的践行了这一点,思忖一瞬,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半,再多免谈。”
云公子倒也爽快,“成交!”
俩人的合作,在你情我不愿中成功。
虽然不愿意,有了金钱的牵绊,倒也有点心安,毕竟,他所图的,是钱,不是其他。
但,水夭还是很恼火。
她是谁,匪盗啊,匪盗的钱让人抢了,还抢了那么多,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说出去都丢脸!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那个所谓的云公子,当着她的面把银票兑出来的钱划拉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袋子里,临走时还问她要一锭金子,说观看费,气得她呕出一口老血,面上还得努力维持着七皇子的风度。
气愤加不甘,差点没把她虐死。
她终于体会到王炳德等人的心情了。
于是,一个人赏了他们一碗粥,稀的不能再稀的稀粥,美其名曰,让他们以后务必跟稀粥一样清廉。
王炳德看着清水里的几个米粒,气得当场摔碎了碗,被罚补了一锭金子。
其他人闻言,爽快的喝掉了水一样的粥,一天不敢吃东西。
这还不算,衙门里经过上次的事情后,里面的衙役都换成了她们葫芦山的兄弟,每天带着劫富济贫的匪气,做着衙役应该做的事情,激情满满。
府衙恢复了清廉时期,百姓们纷纷前来申诉。
之前的冤假错案,被水夭一一拨乱反正。
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再也没敢露出过狐狸尾巴。
一时间,雁门关的乌烟瘴气全部扫清,连吹过的风都带着清廉,百姓们喜笑颜开,贪官们苦不堪言,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反击。
张佑峎将军曾来过几次,对水夭的处理方式不满意,看在结果还算理想的情况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雁门关的一应
事项,竟在她的掌管下,逐渐走上正途。
客栈内,云公子正对着铜镜摘下面具,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铜镜内映出的面容竟是穆云兮。
旁边的随从是穆九,他早在公子之前就把面具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