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玉虽说了不?管此事,但皇帝身边的宫侍几乎是每日?都?来,说是看他们夫妇修养的如何,其实就是想要祁良玉将此事揽下。
皇帝的心思他懂,就是怕她?这个妹妹做了甩手掌柜,从?此不?问朝事。
姜无厌倒是也希望能一直如此,做个简简单单的夫妻就行,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是南庆的王爷,生来就背负着最?沉重的枷锁。
祁良玉听他如此说,替他盖毛毯的手一顿,然后莞尔一笑,“好。”
带他出来晒太阳,本就是有些事要背着他吩咐下去。
她?探身在他的嘴角一吻,“我出去片刻,你?有事让老李去喊我,她?脚程快。”
看姜无厌点头应下,她?又留恋不?舍的轻薄了一下他的红唇,这才?起身离开。
走时,将苏大全也一并带走了。
直到出了府,祁良玉才?开口?道,“薛琪说,无厌伤了脏腑,以后难以受孕是真的吗?”
苏大全险些撞上她?,脸色蓦地变得非常难看。
她?以为?她?将她?带出来,是为?了林家死士之事,却没想,第一句话?就是关心的子嗣问题。
虽她?是王爷,但姜无厌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主?子,又是为?了救她?的父后才?如此,这样一想,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王爷问此话?是何意?”
祁良玉转头对上她?愤怒的目光,眉头一挑,当下明白她?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微微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此事不?可再往外传说,特别?是无厌那儿,我不?希望他听到一点的风言风语。”
苏大全皱了皱眉,有些没反应过来。
祁良玉笑容略收,面色严肃,“娶无厌为?侧夫,不?过就是暂缓之计,他的身份,便就是皇姐赐婚,一时也无法成为?我的正夫,我本是打算等他生了孩子再说,可如今”
她?对上她?的双眼,沉肃道,“本王这辈子并不?打算再娶旁人?,有没有子嗣,那都?是缘分,不?可强求,若有,也只能是他生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苏大全茫然的点了点头。
但显然,她?是不?懂的。
祁良玉脸色沉了沉,又再强调道,“子嗣对我来说,没有他重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的,就算是他自己,只怕也是迫切希望能为?我诞下子嗣的。”
“所以,他难有子嗣的问题,我不?希望今后再有人?相传,薛琪那边,我会让她?闭嘴的,况且过完年之后,她?就会回漠北,而无厌身边,所有知情者,若不?能把住自己的嘴,无论是谁,我都?不?介意让他从?这世上消失。”
这下苏大全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她?嘴角颤了颤,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能点头,“奴才?知道了。”
怪就怪她?在这张嘴,当时国丈那气势一压,嘴就顿时没把住了t?门。
事后,她?也十分懊悔,可话?已说出去了,覆水难收。
如今王爷如此说,倒解了她?心头之忧,她?得好好想想,当时室内都?有哪些人?,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她?会让所有人?都?好好的闭上嘴的。
皇帝就像派了人在她府外十二个时辰轮流站岗似的,她和苏大全刚交待完,就有?人上?来请她入宫。
想想,也是时候该现身了。
他们做不了的决定,她来做这个恶人。
到景阳殿的时候,早朝刚散,皇帝的几个近臣此?时都在里头,吵的不可开交。
死士刺杀一事已经彻底锤死林家母女,几日前便移交了刑部,判罚却?迟迟没下来。
她知道问题肯定卡在祁良辰这边。
阻止了范鑫的通报,她听了一会儿墙角。
没有?替林家母女洗白的,争论主?要集中在对林氏全族的处置上?。
有?说弑君之罪,当灭全族的,也有?说林家母女是该死,但?罪不祸及全族,毕竟林家在南庆举足轻重,对南庆的意义?也是非凡的。
祁良玉听了会儿,待里面动?静略小,这才让范鑫通报了进去。
“刺杀君王,视同谋反,本?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她冷冷开口,扫视一眼刚刚建议只判林若岚母女的老?者,“怎么,我一个亲王都知道的事,张侍郎一个刑部的老?人,却?不懂吗?”
对上?她锐利刺眼的视线,张侍郎连忙低头回避。
祁良玉再看向刚刚建议只处置林若岚那一支的翰林院掌院,“时掌院,本?王记着两个月前,你那最小的女儿刚娶了林家的一个旁支是吧。”
时掌院一僵,脸色有?些难看,“是,是的。”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陈王大婚那日她虽没有?亲眼瞧见她如夜煞临世的模样,但?那日也有?京都府的人,早就将她以一当百,屠尽所有?设伏死士的凶猛传的满京皆知。
陈王消失这么多年,大家早已淡忘了她最初的模样,如今这传闻在百姓耳中,自是欢喜南庆有?如此?强大的守护神?,可对满京的权贵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年晋王叛乱一事,昌国公府那是怎样的存在,势力完全不差于?四?大世家,几代?人的传承,一夕间说没就没了。
如今尚且不过四?年有?余,她们怎么就忘了这陈王是个心狠手辣,一旦被她咬中就绝不松口的疯子。
时掌院见压在头顶的目光仍不转移,面色仓惶,“我老?臣回去就叫我儿写下休书,将林家的那小子给赶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