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会有一个人会像白榆那样摸着他的伤,问他疼不疼,甚至调侃他壮得像一头牛。
谢玉弓就好像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被人抢走了怀中抱着的火光,不仅温暖被人剥夺,就连光亮也被人夺走。
他像是重新回到了曾经摸黑在冰雪丛林踽踽独行的时候。
他依旧可以战胜周围射过来的霜刀冰刃,可是他却觉得黑暗和无法看清的前路变得难以忍受。
他必须尽快找到他的恭王妃。
谢玉弓甚至调离了大部分的死士,以博运河为中心,朝着四外不断地扩散推进,布下蛛网一样搜寻。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对白榆曾经的身边人入手调查,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娄娘那里一共撬开了三次嘴,每一次她说白榆逃跑的方向都不一样。
谢玉弓简直快要被这个老婆子给气死了。
但是谢玉弓也没有真的把她如何,毕竟她是自己的王妃最贴身体己的人。
而且谢玉弓也有一点佩服这个老嬷嬷,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绝对忠心的仆人。
谢玉弓只能把她重新带回恭王府,免得她落到旁人的手中再被人给害了性命。
只不过和谢玉弓想的不同,娄娘不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她只是一个世间最平平无奇的“娘亲”,做的一切都在维护自己的女儿罢了。
奶娘也是娘。
娄娘的维护滴水不漏,白榆的日子过得自然也是如鱼得水。
天气彻底变得寒冷,不生火不行,而且白榆急需炭火,只不过她决定下山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也已经不需要付诸行动了,因为有人卖给她炭火。
是进山砍柴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二三岁,打扮得像个小子一样,而且显然是专门伪装成男子模样。
傍晚的时候才会进山,砍完柴之后又急匆匆地回家。
白榆在山中看到过“他”好几次,其中有一次两个人对上了视线,这小姑娘显然比白榆还要害怕,像一只看到了老虎的兔子嗖地一下就没有影了。
砍柴的柴刀扔在那里都没有拿。
白榆不客气地把柴拖回来自己用了。
然后两个人就像两只蜗牛一样,虽然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但是一直没有正面相见,偶尔瞥见彼此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小姑娘是为了什么白榆不知道,但是白榆是为了安全。
不过就这样过了十天左右,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后,两个人终于在某一天“狭路相逢”之后,开始说话了。
主要是白榆冷得实在受不了,创造了一个机会,开始向小姑娘买柴。
然后渐渐地,买了几次之后,因为柴火远远高于市场价格,所以那个小姑娘有一些心中愧疚,她开始和白榆攀谈,甚至给白榆带一些吃食过来。
白榆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犯了错误,被前面那个尼姑庵给赶出来的尼姑身份。
小姑娘的身份不出意外,有点凄惨。
父亲死了,家里没有劳力,“她”和母亲逃荒到这里被好心人收留,伪装成一个小子,干一些苦活照顾她的母亲。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