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张扬,牵动着人心。
裴寂年轻的,满是朝气的面庞上没了以往的温顺,那样的坚毅果敢。
他绷紧了唇角,明亮的眼眸里透露着坚定,带着她熟知的那股韧劲儿,仿佛不论如何,他都无法被打倒。
风声在此刻暂停,只剩下女人的心跳声。
阳光正好,少年的眸中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锋锐。
此时的裴寂像是独当一面的大人。
“别怕,没事了。”他还在安抚身前抖如糠筛的人。
明明自己也害怕的不成样子,却要打起精神安抚温思凉。
西域烈马被他强行制止了动作,与此同时,虞人们都赶了过来。
虞人们将满是血迹的缰绳固定,扶着两个带伤的公子下了马。
“义母?”在看见面前的沈元柔时,裴寂诧异地出声。
他的面色还有些泛白,眼眸是没有褪却的坚毅。
在看到她的一瞬,掌心和腿根的痛楚严重起来。
裴寂莫名想要被她抱一抱,似乎只要沈元柔抱抱他,他就好起来了。
沈元柔没有应声,转而问一旁面上满是泪痕的温思凉:“其他地方可有受伤?”
温思凉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紧紧攥着她的袖口,很久以后慢慢地摇了摇头,若非又虞人扶着,他只怕抖着身子,站都站不住。
裴寂原本苍白的面色更白了几分。
他不知道哪里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裴寂沉默了一会,小心地扯住一点沈元柔的袖口:“义母,我好痛。”
沈元柔看着虞人与太医簇拥着长皇子离去后,才侧眸,看向了小心翼翼的人。
在沈元柔长久的注视下,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头朝她走来。
收拾残局的虞人不断穿过两人,而沈元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过分的平静令裴寂害怕。
“过来。”
裴寂敏锐地察觉到,属于沈元柔的压迫力愈发强烈。
不好,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挽救一下呢,裴寂忐忑不安地思索着,沈元柔以前是怎么安抚他的,要,要先抱抱她,然后再道歉吗?
“你就这么有把握?”沈元柔不知何时停了脚步,裴寂直直撞在她的背上,他仓促后退,“裴寂,你做事前不考虑后果的吗?”
额头上属于沈元柔的温度快要消散了,裴寂不敢去摸。
“怎么不说话,方才不挺有胆量的吗?”她的声调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沈元柔周身翻涌着令他畏惧的压迫,他沉默着,如松如柏的站在那,没有半分害怕与悔过,眉宇间还是那副神情。
这就是不知悔改了。
沈元柔朝着他走来,缓慢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他的心尖,裴寂不由得后退两步。
“你不觉得自己有错。”
裴寂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情绪,他抬头直视着沈元柔:“如果长皇子出事,两国与朝堂会受到一定影响,义母或许已经安排好了,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怪我没有将安排告诉你?”沈元柔蹙起眉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