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辆跑车开出明家的别墅前门。
明成杰点开车载音乐,在原惟的副驾晃肩舞臂,高呼“这就是自由的感觉”,他问原惟:“哥,我们去哪儿?”
原惟一脚油门,车子开得飞快,明成杰的超跑骚气十足,轰鸣声大到震耳。原惟关了音乐,侧过头,吩咐道:“现在给你妈发消息,说你积了一堆期末作业,我带你出门查资料去了,看到家里来客人了,不好去打扰,我们从后门走的。”
明成杰五体投地:“牛啊哥!好主意!我要是说去学习我妈肯定不信,你带着我,她铁定不怀疑!”
二十分钟后,红色法拉利停在一家规模颇大的24小时图书馆门口,吸引来往行人的视线。
明成杰拎着黑色的电脑包,站在车门旁边,声音都快发抖了。
“哥,哥你不是认真吧?”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明天早上来接你。”原惟点了几下手机,重新戴上行车墨镜,一脸冷酷之下,残存些许温情,“我助理的微信推给你了,他以前在商学院当过讲师,应付你的课程应该没问题,好好学习,多读点书对你没坏处。”
说完,又是一脚油门,跑车轰鸣而去。
明成杰的车子太吵了,停在便利店门口,引得正值班上货的店员探头出来看,看见红色法拉利的表情很惊讶,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原惟,又不惊讶了,嘴巴收圆,露出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
之前原惟也跟这个店员打过几次照面,久盯的视线过于明显,但原惟鲜少有在他人注视下不自在的时刻,他笑意微淡,冲对方点了个头,算作招呼。
店员也跟着点头,笑着找话说:“呃,你女朋友刚刚买东西回去!”
原惟应着:“是吗,谢了。”
原惟走到楼栋前,一抬头便看见在阳台上抱着小猫的傅润宜,他留心朝上多看了一眼,三楼并没有灯光,等他走进声控灯不大灵敏的楼道,亮灯的同时,二楼右侧那户的门也“吱”一声,打开了。
“你来得好快。”
傅润宜微微瞠目,从门框里伸出脑袋,她怀里的小猫也同样探头看着原惟。
原惟心想,要不是送明成杰去图书馆,还能早半个小时。
“你换了车。”
原惟进门又合上门,问:“好不好看?”
傅润宜想了一下,“有点……不是特别好看。”
换好拖鞋,原惟抛出四个字:“明成杰的。”
傅润宜干脆多了,“好吵的车。”
原惟应和说:“是,刚刚一路开过来,感觉自己在扰民。”
傅润宜放小猫去一边玩,想到不久前原惟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有点担心地问:“为什么你舅妈不让你来?是不是我没有去吃饭,他们觉得我不礼貌,就——”
原惟打断,两手按在傅润宜的两侧耳朵上,疑惑道:“脑袋这么小,想事情怎么这么复杂?不是叫你不要乱想了,不是舅妈不让,是我妈不让——她让我尊重你,给你一个人思考的空间。”
傅润宜显然很苦恼,仰头看着原惟:“可是我不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我以前已经有过好多好多了,原惟,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原惟低头看着傅润宜的脸,唇角似抿似扬,似乎在消化什么,默了几秒,随即很没办法地说:“知道了。”
“傅润宜,你怎么跟你的猫一样黏人。”
小猫黏人吗?现在好像的确有一点了。
可能是以前流浪时被人类欺负过,傅润宜刚带小猫回家的时候,它特别怕人,永远缩到角落里,把自己藏起来,即使是一些好心的靠近照顾都会引起小猫的惊恐戒备。
现在它甚至会主动找傅润宜玩。
傅润宜说:“可是小猫黏我,我很喜欢。”
原惟很轻地点了一下头,说:“是这个道理。”
等原惟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傅润宜才慢了许多拍地反应过来,原惟刚刚的回答里,好像也有喜欢她黏人的意思。
冰箱里的冷光映出来,照得人十分透净清冷,傅润宜看到原惟拧开她不久前刚买回来的水,微仰头喝着,透明的液体奔涌,原惟的喉结很凸出,他脖颈修长,一角方冰似的硬骨滚动起来,非常欲气。
傅润宜想到一些时刻,原惟因剧烈运动脖颈出汗,一上一下的对视中,沦陷的地方不止一处,她受不住原惟近距离的盯看,就会略略移开一些目光。
从他的脸,去看他的脖子,视线随身体轻震,人发软晕眩,汗液也是扭曲的,顺着皮肤慢慢流淌到喉结的位置,他再呼吸或吞咽的时候,会带着那一点水痕一起动。
那时候她有一点罕见的反驳欲,原惟总说她很湿,傅润宜想,其实你也是。
片刻的神游,令她面上生了燥。
原惟关上冰箱,在这时喊她:“你刚刚下楼特意去买水的?”
傅润宜“嗯”了一声。
之前以为原惟不会再来了,所以只买了自己喜欢喝的乌龙茶,想起来就赶紧去补了几瓶功能性饮料,有点像果味版的矿泉水,原惟好像挺喜欢喝。
原惟走过来,打量她:“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啊?”傅润宜懵懵张口,朝自己的耳朵捂了一下,“很红吗?”
这个问题原惟是在十来分钟后回答的。
他淋浴后的身体上有比傅润宜更高的温度,却和傅润宜散发着同一款沐浴液的香气。
傅润宜的睡裙塌落一侧吊带,像折角的书页卡在她细瘦的胳膊上,但并没有暴露什么,因为原惟的手掌很大,修长的骨节握拢着,陷下去,有力地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