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宁和崔福密谈的同时,郡守府里更是压抑得透不过气。
寅时探马来报,曼头沟囤货点遭受重创,三百零七名名守卫尽数被屠,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奇耻大辱!那山回来没有?货物损失多少?究竟系何人所为?傅青衫呢?崔长宁怎么还没到?”
郡守萧虎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仿佛被关在笼子里不断咆哮的独狼。
见他焦躁不安,郡丞牛藻起身劝道。
“使君且息雷霆之怒,事已至此,急也无用。早在去年,晋王便已开始暗中稽查晋北三郡,今日之事,多半与他脱不开干系。”
“三百零七个人,并未现大队人马行军,晋王卫队怎么可能无声无息,长途奔袭八百里?”萧虎不信。
晋阳到凉城将近九百里,出了雁门便是代郡和定襄郡的地盘。
三百零七名守卫,是他和定襄郡守来操亲手挑出来的百战边军,伪装成民间护卫,外人根本不知道。
即便被大队人马包围,凭这些守卫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被灭,并且没有放出任何警报。
越过蛮罕山,便是云中界,那里有郡守萧豹接应,云中军以善战著称,北胡都要忌惮三分。
难道云中军也没有得到消息?
货物没有缺失,北胡背后捅刀子的可能性不大,附近山匪的力量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唯一的可能便是晋王刘湛。
按照大宸律法,藩王无权调动军队。
晋王府一千二百名护卫,就算全数调到曼头沟,也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杀光所有人。
“昨日傍晚,有人在平城见过赵伯桃,那可是晋王亲军统领,难道王府卫队化整为零……”
郡丞牛藻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化个屁。”
没等牛藻把话说完,便被萧虎粗鲁地打断,他取出一封帛书丢到牛藻面前。
看清内容,郡丞牛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晋王在文水秋猎,落款是昨天巳时。
也就是说,内线写下这份帛书的时间,距离曼头沟全军覆没,仅仅相隔了九个时辰。
如此,晋王调动王府卫队,长途奔袭曼头沟的可能性被彻底排除。
所有疑点,只剩下赵伯桃。
他为什么出现在平城?没来由啊,堂堂王府亲军大统领,如果没有重要行动,他来平城做什么?
不愧是一郡之,萧虎完脾气,立马清醒,几乎和牛藻同时意识到这个问题。
“难道说,除了一千二百名亲军之外,刘湛藏着更厉害的死士?”
牛藻点头:“完全有此可能。那赵伯桃,本是镇北王世子帐前亲卫,二十年前的漏网之鱼。能活到现在,全靠晋王以命相保。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保不齐真替晋王训练出一批死士。”
“那你怎知他来了平城?是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萧虎有些沉不住气了。
牛藻给他倒了杯茶:“昨晚傅青衫亲眼所见,在青石街上的小酒馆里。”
“傅青衫呢?让他传唤崔长宁,怎么还没到?”萧虎又开始火。
这次损失,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