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砺一瞬间涌上万语千言:“什么时候阴间能连上阳间的网络就好了,我生前看老师您的书,就想看您点评时事。”
好梦先生笑呵呵的说:“你可以按照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去发表言论,志同道合的人总会很多。”
萧砺局促的说:“这个嘛体制内是不允许有私人账户发表言论的,尤其我在卓老师身边,ip被人查出来的话会有人认为这是卓老师的立场。”
好梦先生问:“怎么了?他的立场不站在人民这一边吗?”
萧砺脸上火辣辣的,但转念一想又不是我丢人,坦然道:“各部门之间的不协调不合作很常见,卓老师的立场没有问题,但内部有派系,公检法是独立的部门嘛,我说什么都会很麻烦。而且卓老师做事,不会把好恶表现出来,他的人都保持统一基调。”
“他的人。”好梦先生很不喜欢这种说法,回去写篇文章批评一下:“在阶级社会里,也只有阶级的爱。不存在超阶级的爱,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就喜欢你,很爱你,愿意跟着你搬家的原因。人民知道什么是让人舒心的、有尊严的,也知道什么是威胁他们,让他们感到不适的。”
萧砺若有所思,心说你要是见过网上两伙傻叉数以万计的互相骂街,而我用小号偷偷给骂的最凶的人点赞,你还会……你会觉得需要教育,好了没事了,您见过的难以理喻的傻叉比我啃过的炸鸡还多。
“我确实对于国家应该怎样,法律应该怎样,有我自己的想法,现在正在实践。”
“纲领是什么?”
“……推到三座大山?”
陈月噗的笑了一声,捏起第四块点心,本来想不说话,但没忍住:“项城的行动纲领,包括军事行动,政治宣传,一切行为的纲领。”
这孩子不会没想过吧?还是想着简单的铺开摊子,等第十个领地过来接手?
萧砺:_(:3」∠)_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我是笨蛋。
诚然,在萧砺上学期间,工作期间,都没少背诵‘政治宣言和行动纲领……
诚然,在萧砺上学期间,工作期间,都没少背诵’政治宣言和行动纲领‘’基本目标、战略步骤、重大原则和具体实践‘’全面建设基本目标、战略步骤、重大原则和具体实践,指明了行动方向、行动路径。‘’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谋划、战略性布局‘,但就和她的文学水平一样,过脑无痕,整体就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星半点都没记住,现在抄都没地方抄。
纲领是啥这件事,根本没想过,没设计过。难道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让我大爽特爽吗?有城池,爽,攻城略地,爽,第十领地大赢特赢,爽,推广我制定的法律,爽爽爽。
但这话说着就跟耍流氓似的。
萧砺不是死要面子的人,放得下身段,也挺爱说点擦边的话,在观众面前装的也有限,不是不能耍流氓,只是这话太糙了,在好梦先生面前说不出口。
这话在他面前说出来,我不就纯傻叉吗。
在俩人剥花生嗑瓜子撕糖纸的声音中越来越局促不安,再编不出来就只能坦诚我没有纲领……我明明可以直接抄袭好梦先生的行动纲领,拿过来就用,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我记得好梦先生都在他的著作里吐槽过,但吐槽的全文是什么?
都怪那些现代的培训老师,本来祖师爷写的清清楚楚,爽朗痛快,现在徒子徒孙写的狗屁东西,看完之后让人失去阅读能力,另外开辟一个种类,叫安眠药文学。
好梦先生毕竟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不喜欢给别人下马威的人,看年轻人像个局促又尴尬的学生面对老师时,一副’救命,我背过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的绝望表情,慈祥的看了她一眼:“反帝反封建。”
萧砺只觉得豁然开朗:“对对对。我是想说这个的,但是为了隐蔽没有日常提及,就想不起来了。”
好梦先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咸又辣的花生吃的口干:“没关系,你正在这样做。”
陈月笑呵呵的说:“四五年的时候,就有人把这件事忘记了,好梦先生还公开批评过。后来证明,他们那里是忘记了反封建,是怕封建的好处,没落在自己手里。”
萧砺脸色微微一变,他这话意有所指,当然骂的更多是别人,但有没有把我概括进去呢,谁知道:“其实我上学那会,就没搞清楚封建制度、封建社会的具体定义。书上用一大堆名词,在某个层面上可能是解释清楚了,但我越学越迷糊。”
好梦先生对此深以为然,作为一个酷爱看书的人,这帮人水准是越来越差了,他现在脾气比以前好了一万倍,还是被气的冒火:“有一些知识点写的太虚伪了。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一个正确的认知,往往需要经过由实践到认识,又认识到实践这样多次的反复。萧城主,你现在对封建社会有了新的看法吗?”
萧砺想了想,也不整理语言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像是平安城那样吗,实际上所有人是城主的奴隶,也同时是帮凶。现在其他大的领地没有这种事,只是因为他们的领导人比较聪明,现在的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竭泽而渔。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本质,对内对外同步的剥削掠夺,人是财产的一部分,人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可以被压榨的,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在阶级固化的同时,只有奴隶才能上升。在其他领地也是这样,像是姚崇那样能干的人,因为各种微妙的原因,只能远走海外。啊,难怪您说外国是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