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歌笑,解释道,“奴婢投身方家之前,也在外面接一些给人揉捏推拿的活。”
原本是给家里老母捶捏惯了,后来发现还能做活换钱,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索性也就去了,好歹拿些钱贴补家里,换点米粮。
方幼眠听着她说话,不自觉扬起小脸,她的黛眉舒展,粉唇微勾,活像是被人挠到了下巴的小猫儿,放松了警惕松倦享受着。
喻凛带着千岭冒雨归家,远远从支起的窗桕处见到这样一副生动的画面。
方氏本就生得美,五官精致,眉眼如同出水芙蓉清丽可人,瀛京少见她这样的美人,祝应浔如她一样的说历朝历代出不了几个,活像是画里人一般。
她平日里不笑都引人看,别说笑起来的时候,顾盼生姿,更叫人觉得目不转睛了。
喻凛不自觉停住脚步,脑海中又浮现出前几日发觉之事,本以为冷了这些时日,他已经放下,心中再没有气恼,都过去了,没想到见了方氏,情绪又不受控跑了出来。
周遭落着雨,虽有油纸伞遮挡,夜风裹着水汽袭来,还是有些凉且冷的,回想起那时候她找借口推诿了他的邀约,隐瞒人出去吃酒调笑,他隔窗见到的,姑娘家少见的娇笑情态,喻凛胸腔诡异的腾升起丝丝热意。
那时候恼怒得紧,因为被人耍了,他好生气。
可目光又忍不住看着她,一直看,心下觉得她这样吃了些酒在笑,美而娇媚。
意识到思绪不受控乱想,男人指腹微动,敛睫垂眼。
“。。。。。。”
千岭见自家大人不动了,以为有什么事,低声问了一句。
喻凛没回,抬脚往里走。
因为雨声掩盖,主仆二人不防外面传来动静,等意识到声响,双双看过去时,久不归家的男人已经绕过珠帘进来了。
“大人?”雯歌先发现的男人。
在泡水眯眼享受的漂亮“小猫”后听到的动静,她惊得火速坐直。
小脸上舒缓的笑意消失了,转而是寻常总见到的冷淡,黛眉甚至凝蹙了起来。
几日不见,见到他,方氏很不开心么?他的归来令她不适?
她都不笑了。
喻凛也皱了眉。
方幼眠连忙站起来,因为起身的动作过急过快,小木桶里的水溅了出来,她的小脚乍然踩到地上,因为脚底还疼呢,没有憋住声音,忍不住嘶了一声,险些没有站住跌倒在地上。
不过她很快周全过来,端正了姿态,赶在喻凛下意识要过去扶她之前,低声道,“给夫君请安。”
喻凛止住欲上前的动作,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自然也就往下看去了。
视线所及之内,只见一双小巧的玉足,生得白嫩宛若玉笋,莹而润亮,脚趾踩实到了地上,足尖以及边沿透着一圈淡淡的粉。
男人的眸光几不可查深了一些,“。。。。。。”
好看之余,喻凛留意到她纤细的脚踝肿了一圈,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方幼眠简直尴尬,她没有想到,喻凛居然回来了。
适才她让雯歌遣走了守夜的人,所以没有人进来通传,喻凛归家。
她眼神示意雯歌拿帕子擦干净脚上的水珠,把靴袜给穿上。
雯歌会意,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拿了帕子给方幼眠擦脚,动作之间,喻凛又注意到,方氏不仅仅是脚踝肿了,她踩到地上的脚板更是肿胀,甚至有些青紫。
难怪她适才站都站不稳,要往旁边倒下去了。
“你的脚怎么了?”他问。
方幼眠已经穿上靴袜站好,低垂的眉眼依旧可寻到疼痛不适的痕迹。
她白日里做了些什么,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莫不是猜到了他今日归家,不想与他一处,又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因为怕被发现,还弄得特别真实。
方幼眠不欲告知喻凛,刚要说没事,就是在院子里走了许久,故而脚踝肿胀了一些。
谁知道雯歌嘴快,一下子就把今日崔氏叫她过去“看牌”不给坐,生生站了两个时辰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不单单把这件事情给说了,还跟喻凛告状说,大人不知道,夫人又叫少夫人伺候客人饭菜,方才坐下休息没有多久,又忙活来去,晚膳都没有吃上几口。
眼看着就要说到崔氏把秋玲塞进来的事情,方幼眠不得不出声制止,“雯歌!”
他安静柔顺的妻子少见的拔高了声音,小脸神色凝重,低声斥责告状的贴身丫鬟,“不许多嘴议论婆母的是非。”
喻凛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他还没有张口,方氏已经道,“夫君不要听雯歌乱说,没有的事。”
“果真没有?”喻凛反问。
方幼眠正要应没有,把她想好的借口给说出来,可男人的眉头紧皱,眸色沉沉,仿佛无声威压在问:你果真要隐瞒?
不知道回些什么,方幼眠索性不说话了。
雯歌已经倒豆子地说了个干净,她纵然周全的再好,瞒过了今夜,明日喻凛找个人问便知道实情了。
“母亲刻意刁难,你为何不辩驳?”他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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