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风轻云淡的嗓音,俆雁山气得来回走了两步。
“这不要命的疯小子。”
——
打猎对齐晟而言并非难事,只是他鲜少来云邬雪山,对地势生疏,所以格外谨慎。
若碰上一两只猛兽倒还好应付,但若运气不好碰上一群,倒也算是麻烦了。
许是老天开眼,齐晟碰上一只落单的熊瞎子,为了不弄出更大的动静惹来麻烦,他与黑熊缠斗许久,一直到浑身隐隐发热之际,眼前的大块头才轰然倒下。
齐晟呼出一口白气,随意甩了甩剑,血落在雪地上,如同点点红梅。
他确认黑熊没了声息后,这才走到不远处的推车旁拿出麻绳,费劲地将它拽了过去,待到顺利将这大家伙绑上推车。
饶是齐晟也喘了口气粗,他抬手随意擦拭额头渗出的细汗,想起盲翁的许诺,忍不住庆幸自己并未暴露身份。
齐晟并未停留,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山下赶去。
这段路并不好走,但齐晟这会儿正在兴头上,愣是片刻不歇地拖着推车走到盲翁的小木屋前。
行至门前,他一把放下推车,顾不上自己满身血污,气息紊乱地朝里喊了句。
“徐老!”
他割裂麻绳,黑熊顿时从推车上倒下,发出一阵闷响。
里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隐约能听见对方不可置信的嘟囔,看来盲翁当真不信他,这会儿应当觉得格外荒唐。
齐晟胜券在握,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想起临行前盲翁的嘲讽,他轻笑一声,踩着黑熊的尸体。
而后朝盲翁一抬下巴,扬声道。
“兽皮我给你弄来了,我娘子的药宝呢?”
这时,细微的动静从身后传来。
齐晟下意识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极冷的眼眸。
池州渡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正沉默地望着他。
齐晟:“”
浅笑
池州渡眼神平静,也不知听没听见他方才口出狂言。
“姑娘……”
齐晟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立即收回自己踩在黑熊尸体上的脚,尴尬不已:“我方才”
他此刻形容狼狈,衣裳血迹斑斑,手上冻伤不说,如今又添了不少细小伤痕。
池州渡目光落在他红肿不堪的手上。
“我……”
齐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正绞尽脑汁地措辞解释。
谁料下一瞬,红衣兜头落在他身上,淡香扑鼻。
池州渡与呆愣的人擦肩而过,朝显然已经猜到前因后果,正臭着脸靠着门框的盲翁走去。
“你这丫头倒是好本事。”
盲翁轻啧一声。
池州渡并未理会,长睫垂下,兀自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盲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