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深了,她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碗茶水:“妹妹想来是生分了,一口一句娘娘的,可不如从前亲切了。”
姜时蕴笑了笑,从前确实亲切,原身和她打架时,那是左一口贱蹄子,右一个小娼妇。王美人以前也是不遑多让的,如今到修的这般沉稳,可见宫里到底是磨人。只是,她目光落在王美人的小腹处,只怕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妥,她的狐狸鼻子闻到了熏艾的气味。
王美人见姜时蕴不说话,也给她到了一杯茶,笑道:“天气冷,妹妹喝些茶水暖暖身子。”
姜时蕴观察了周围,现院子里的人少的可怜,除了姜时蕴身边的丫鬟翠竹,就只有王美人的贴身丫鬟了。
一般来说,美人的院子里不该只有这些人伺候,况且她如今还怀有身孕。
事出反常必有妖,估摸着这里面有其他的猫腻。
姜时蕴突然似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哎呀了一声,翠竹连忙伸手扶住她,担忧的问:“小姐,怎么了?”
姜时蕴看着翠竹,紧张的说:“皇后娘娘今夜要召见我,如今怕是过了快到时辰了,我必须得过去呀。”姜时蕴暗暗朝翠竹使了个眼色,使劲眨了眨眼。
翠竹看着姜时蕴的目光,很快就领悟了,慌忙道:“是的小姐,去晚了,只怕皇后娘娘责怪。”
王美人明知故问道:“姐姐,生什么事了?”
姜时蕴抱歉的笑了笑,解释道:“娘娘,臣女恐怕要先行告退了。皇后娘娘之前说,想见见臣女,同臣女说说体己话。眼看这日头就要下山了,臣女先告辞了。”
王美人的脸色迅阴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姜时蕴,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缓缓的开口说:“姜时蕴,你别装了。皇后根本不可能传唤你。”
姜时蕴感到后背一凉,心沉了沉,强撑着勾起一抹冷笑:“所以,娘娘你,打算怎么害我?”
王美人突然伸手拔过姜时蕴的一支钗,狠狠往自己肚子上插去,然后故意往后摔去,她身边的宫女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美人出事了,快来人。”
冷风吹过,姜时蕴的神色更冷了几分,知道她没有憋什么好屁,没想到这个王美人对自己居然下得去这样的狠手,看样子果真是恨毒了原主,甘愿搭上肚子里的龙种,也要陷害她。
王美人看向姜时蕴,嘴角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姜时蕴,到底还是我赢了。”
很快,院子外面涌进来许多太监和宫女。
他们七手八脚的把王美人抬进屋子里,又立刻着人去请皇上、皇后和太医。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在这个不大的小院子里散开,一股一股殷红的血,染红了王美人的衣裙,她苍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
小狐狸叹了口气,这一招她之前就见过,是仪贵人用来扳倒杨美人的,不会她如今的身份并不是宫妃,因为这是事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是冤得慌。
翠竹已经吓哭了,她苦着一张脸,颤抖的抓着姜时蕴的衣袖道:“小姐,怎么办啊。”
姜时蕴眯了眯狐狸眼,淡淡的说道:“别怕,只要是谎言,肯定是有破绽的。”
说着,她伸手打开了沸腾的药壶,灵巧的鼻子嗅了嗅:“翠竹,把这个壶看好,不许任何人接近。”
王美人小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六宫,皇上、皇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端出来的血水,皇上的脸色沉得要滴水。
很快,太医来到皇上面前跪下,声音颤抖:“回禀皇上,王美人已经小产了。”
姜时蕴在心底冷笑,这下子到让王美人如愿以偿了。
她的鼻子没有错,这院子里却是是熏过艾的。
王美人不过有孕四个月,居然已经开始熏艾了,可见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估计已经有问题了。
但是,她为什么不利用这个孩子,去扳倒其他人。反而用来陷害自己这样一个,同她没有什么牵扯的人,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在宫外时的龃龉?她果真这样蠢吗?
还是说,她觉得嫁祸宫里的其他嫔妃,实在太过张扬,倒不如嫁祸给自己这样一个,看似同她没有利益牵扯的人,这样看起来更加合情合理。
更或许,方才她口中提到了皇后,她为什么这么笃定,皇后肯定不会召唤自己,难道是皇后也知道一些什么。
想到这里,姜时蕴看向皇后,眼底一片凉意,看起来皇后似乎对她开始下手了。
皇后的脸色也不好,她阴沉着脸,语气沉沉:“时蕴,你怎可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我早听闻你同王美人不睦,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你怎可拿皇嗣玩笑。若真是你,本宫也无法袒护你了。”
姜时蕴看着皇后虚伪的表演,牙齿紧紧的咬着顶着腮帮子,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的背后,少不了皇后的推波助澜。
她跪在地上:“回皇后娘娘,这件事同臣女无关,臣女并未做个任何谋害皇嗣的事情。”
王美人身边的宫女猩红着眼说道:“我家美人好心邀你小坐,你一开始就出言不逊,极尽羞辱,屡次提起从前同我家主子在宫外的过节。我家主子本想息事宁人,谁料你尽说急了眼,直接掏出钗子朝我们家小主袭来。我们小主为了保护皇嗣,这才摔了一跤,你还有什么可以争辩的。”
姜时蕴平静的问:“可否让臣女问太医几句?”
皇上沉着脸点点头。
皇后盯着姜时蕴的脸,暗想,她难道现了什么?
姜时蕴看向太医:“我记得宫里的规矩,王美人的胎是有专门的太医负责,今夜前来的太医是你,想来王美人的胎,是由你照料的,对吧?”
太医道:“是。”
“所以,你确定王美人的胎,一直都是安然无恙的?”
太医眸低有闪躲的光,他心虚的低下头,然后回答道:“那是自然,王美人腹中的孩子,一向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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