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开的方子,你可知道你陆家犯的是欺君之罪?”
略带磁性的声音,裹挟着室外清冷的气息,从陆九歌身后传来。
只见门外走进一男子,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着一身玄色锦袍,袖口若隐若现金丝云纹刺绣,脚蹬墨缎朝靴,眼眸如深潭云遮雾绕,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透出几分冷峻。
男人长身玉立于门前,端的是龙驹凤雏之姿。
所有人在看清来人后,都不禁有些疑惑。
楚玦,摄政王,皇帝的三哥,手握半数兵马,大雍王朝幕后掌舵者。从来不问俗事,却因何来趟齐王府这趟浑水。
“桓王殿下。”齐王松开王妃赵氏的手,紧走两步迎上楚玦。
“齐王不必多礼,本王听闻世子病重,特来探望一二。”
楚玦向上座走去,路过陆九歌时,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既然这位……陆姑娘声称是她为世子开的方子,皇后娘娘,不若再问清楚些?”
本来已被嬷嬷拖出门外的陆之染已经心如死灰,谁成想峰回路转,陆九歌这个小贱人脑子不好居然不打自招不说,就连一贯不问俗事的桓王殿下也替自己说清。
思及此,本已灰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潮红,莫不是桓王殿下对自己有意?
虽然她爱慕的是二皇子楚容君,但是面对大雍第一公子楚玦的维护,谁人能不动心?更何况楚玦还是出了名的从来不近女色。
“既然桓王如此说,将陆之染带回来。”皇后点点头:“陆九歌,你说方子是你开的,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陆九歌敛了敛神,捡起刚刚皇后盛怒之下扔在她几人面前的方子,端详了片刻,恭敬道:“回皇后娘娘,方子确实是小女所开,只不过……”
孙氏见陆九歌故意卖起了关子,低下头恶狠狠地小声道:“你妹妹今日若是出事,你就跟着一起去陪葬吧。”
陆九歌闻言,勾唇冷笑一下,接着道:“只不过,小女只是之前私下里给妹妹教过治疗这种病该用的药方,谁曾想,妹妹给世子治疗的时候,竟然一时粗心,将黄芩开成了黄芪。这一个是泻,一个是补,只一味药开错,药效便相去甚远。”
言罢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自责道:“说来都怪臣女,没有好好教导妹妹医术。”
陆九歌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震惊,就连皇后也意外之极,原来一贯以医术闻名民间的陆之染,她的医术居然是陆九歌教的。
可以想见陆九歌的医术有多高超,但众人只知陆之染,不知陆九歌,想必又是那孙氏从中作梗。
“皇后娘娘,臣女存在教导失职之责。求您给臣女一个补救的机会。”
皇后闻言脸色变了变,但思索片刻,又觉得若是这陆之染的医术真是陆九歌教的,恐怕这陆九歌医术不在百里神医之下,遂开口道:“若是你能将世子医好,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皇后!”齐王脸色不善,显而易见他不愿再让陆府的人动他的宝贝儿子。
“世子已然如此,说不定这位陆姑娘医术确实了得。”楚玦淡淡开口。
齐王听闻楚玦所言,憋了半天,终将拒绝的话憋了回去。
“陆姑娘,你若治不好世子,本王到时连你一起治罪。”
楚玦的言下之意就是准许她来医治了。
陆九歌回了声是,就跟着齐府的嬷嬷进了内室替顾渊诊治。
见了顾渊,她才明白为何齐王妃能动如此大的怒,这顾渊面如纸灰,气若悬丝,可不就剩半口气吊着。
再细细一看,陆九歌心中冷笑,这个陆之染愚不可及,不仅是用了她给她的故意写错的药方,针灸的穴位也能搞错,难怪顾渊被她治成这样。
不过这对陆九歌来说,就是进空间拿颗药的事。
她假意为顾渊诊脉、针灸一顿忙活,实则趁一旁的嬷嬷没注意,将手伸进袖中,从空间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顾渊口中。
估摸着顾渊快醒了,陆九歌才收了东西,净了手先行回到前厅。
……
自陆九歌进去后,前厅就再没人说话。
陆之染心绪复杂的跪在地上,她既希望陆九歌能治好顾渊,这样她的命才能保住,又不希望陆九歌的医术被众人知晓。
而一旁的陆之语早已吓傻在原地。
唯独楚玦坐在上位,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看不出情绪。
“我渊儿怎么样?”
一见陆九歌出来,齐王妃第一个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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