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骁骑营的人都安排好了?”
一黑衣人跪在齐王面前,恭敬回道:“回王爷,都安排好了,黎川只知道骁骑营有顾国舅的势力,却不知道,还有一大半都是皇后娘娘的势力。”
齐王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得意道:
“楚玦这个毛头小子,在南边就动我的人,这次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还想清剿我在京郊隐藏的势力,看来这小子是留不得了。这次,就让他永远留在京郊。继续给我盯着楚玦!”
“是。”
那黑衣人一路飞檐走壁,到了城郊鸡鸣山脚下,就见楚玦一队人马正将鸡鸣山几条下山的路围了个严实。
打头端坐于马上之人正是一身黑色铠甲的楚玦。
陈平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打马上前,低声问道:“爷,是否现在上山?”
楚玦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抓紧手中的缰绳,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这久违的感觉似乎又让他回到了生杀予夺的沙场。那时候,他不是什么肩负天下的摄政王,没有尔虞我诈、汲汲营营,他只是用血肉之躯为百姓筑起一道城墙的昭平将军。
如今,坐骑在身下,似乎也跟着他的心一起蠢蠢欲动。
何家寨只是他为齐王敲响的警钟,好戏还在后面。
“兄弟们!尔等食百姓之禄,受百姓爱戴。何家寨土匪为非作歹多年,百姓们苦不堪言,今日,我们就替民行道,肃清这何家寨的匪患!还民以平安!”
楚玦声音低沉,语调坚定,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向前一挥:“上!不能放任何一个人下山!”
“冲啊!!”
楚玦一声令下,身后黎川带着人马立刻向山上奔去。
陈平看着楚玦的背影,有些热泪盈眶,这一瞬间,他们的大将军又回来了!那个胆敢单枪匹马冲进敌军阵营,斩敌军首级的少年将军!那个粮草断供,与士兵一起啃树皮、吃草根的三皇子!
楚玦轻勾唇角,眼风扫向身后的陈平,语调是平日里没有的肆意:“陈平,跟好了!驾!”
何家寨的土匪在楚玦的队伍上山之际就得了消息,早早就做好准备,迎在寨子门口。
到了山上的寨子前,楚玦一马当先,站在队伍最前面与何家寨的土匪对峙。
他眼神微眯,看向为首的土匪,那土匪手中拿的居然是玄铁铸造的长枪,这分明是朝廷才有的东西,顾卿淮还真是胆大妄为。
“你们欺压百姓多年,前几日连齐王府的小厮也妄想劫杀,当真胆大妄为至极!”
楚玦本就怀疑何家寨的来头,那日何家寨的土匪居然胆大妄为去劫杀齐王府的马车,他派人调查了原委,这才对上了号,何家寨的土匪便是齐王隐藏在京城附近的势力。
“呵,我说摄政王殿下,您管好您的事便罢,连我们这些寨子里的人都要管,我们不过是为了生计讨点银两罢了,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啊。再说了,那些寨子里的小娘子们,可都是看爷们儿勇猛,自愿跟了我们的,对吧,哈哈哈!”
为首的土匪头子声音洪亮,语调却轻浮大胆,丝毫没有把楚玦放在眼里。
其余土匪们听了土匪头子调侃的话,皆拍了拍胸脯,应和着哈哈大笑,似乎要显示出自己的勇猛一般,那样子张狂而猥琐,哪里有一般土匪见了官府之人的惧怕讨好。
楚玦眉心微皱,耳朵听闻身后队伍中传来一些几不可查的异样之声,他这才舒展眉心,淡淡笑了笑,命令道:
“众将士听令!尔等皆是骁骑营中的佼佼者,如今若能清剿何家寨一种土匪,每人赏银二十两,官进一级!”
说罢,长鞭一甩,率先冲向对面土匪头子所站的地方。
陈平和黎川也紧随其后,向着不同的方向冲了过去。
楚玦作为上过战场的将军,十分擅长马上作战,如今和何家寨的土匪们一比,骑兵的优势立即体现了出来。
他单手持剑,时而回身下腰,时而探身向前,每一下动作,皆能直指对方要害。
楚玦仿佛化身为一柄玄色长枪,在敌人的阵营中横扫千军,将冲向他马前的土匪们一个个击倒,眼瞅着马蹄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土匪们也似乎发现了这边的颓势,立马有更多的土匪向这边围了过来。
楚玦微喘粗气,眼眶微红,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手中的赤金剑更像是在血水中浸泡过一般,马蹄下的尸体一堆堆犹如小山,血水蔓延四散,又渗进地下的土壤,很快凝成一片浓重的暗红色。
那个土匪头子举着那把玄铁枪,脸上身上全是血渍,他愤恨的看向马上的楚玦。
他们何家寨的人一直在秘密训练,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在夺位之路上助力齐王,却不想他们看起来如铁桶一个的何家寨,在楚玦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似乎他一人,就能将何家寨上万人赶尽杀绝,难怪众人都叫昭平将军“活阎王”。
土匪头子眼见自己人的颓势将要无法逆转,忽然气沉丹田,咬牙切齿的大喊:“尔等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楚玦听到这话,放下心来,看来这一石二鸟,没有用错,几乎是同时,楚玦用内力向己方大喊:“小心身侧!”
果不其然,一部分骁骑营将士听到土匪头子说的这话,突然就将长枪对准了自己的战友。
那些正认真与土匪厮杀的士兵,虽然听到了楚玦的提醒,但一个是都没有反应过来,另一个是根本没有防备自己的战友,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半骁骑营士兵反戈,另外一少半士兵被反戈的士兵斩杀,现场楚玦这边的士兵几乎少了大半,寥寥无几的自己人,与何家寨人数众多的土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土匪和倒戈的骁骑营将士,几乎呈包围的姿态,将楚玦几人围在中间。
土匪们搂着来到他们阵营中的骁骑营将士,看向对面的楚玦,哈哈大笑:“哈哈!我说摄政王大人,早告诉你了,你管好自己的事便罢。你看现在这情境,甭说来清剿我们了,你自个儿能不能脱身都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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