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想了想,“那现在,你想知道什么?”
她想问,你和谷维春是怎么回事,但话到了唇边,忽地拐成了,“正谷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的眼睛,“坦白地说,我不知道。”
“鹿鸣,你……”
“其实,我以为,你更会问我,我和谷维春,是怎么回事。”鹿鸣眼睛里的惆怅一闪即过。“可是你,却问了正谷。”
“不要和我假仁假义。”他总是这样嘲讽她,轻而易举。
鹿鸣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一直看到她不得不低下头。“我知道谷维春找过了你。我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和你说过,如果谷家有任何人找你,你都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但你没有。我给你发了短信提醒你,你仍然没有。你不和我说,你不相信我。”
“难道,我居然该相信你?”之前是谁谈笑风生,把那些刺人的话装点成最动人的笑语,轻弹出口。
“你不信我,所以,便是这个后果。”鹿鸣扔了餐布,“她说的事,自己考虑。但我不赞成你和她联手,至少现在不赞成。”转身离去。
谷雨未呆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恨他,恨他把自己扯进局里;恨她不能掌控;恨他明知自己不能掌控,非要云山雾罩,又让她无能。
隔壁的屋子,鹿鸣抄手在窗前站了很久,外面青山如黛,室内人影孤独。
谷雨未的情绪越来越坏。饭吃得少,更不能上网,她一看到“正谷”这两个字,就不由得从心里冒上恶心。为了这两个字,她的生活支离破碎,她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都付出去了。一闭上眼睛,就是谷维春那狠毒的话,或者就是做噩梦,梦到谷正雄来掐她的脖子。她吓醒后,就抱着膝盖呜呜哭。
这天晚上,谷雨未洗澡出来,见床上有人,她先尖叫了一下,发现是鹿鸣,她好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呆呆地站着。
鹿鸣开着床头灯,不声不响地在读一本书。谷雨未木木地站着,鹿鸣不理她,也不抬头,就是在看书。
谷雨未慢慢走过去,床的一侧微微陷下去。她盖上被子,屈着身子,背对着他。
微微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再就是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谷雨未忽地拉上被子蒙上头,那翻书的声音听不见了。
一会儿,她感到身边的人动,然后一只手进了她的被子。她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猛的转过去,两只手狠命的挠那只手,那只手并不躲避,仍旧是坚定地伸了进来。
她真像是看见了蛇,把那只手往外推,却推不出去。她好似发了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终于,她尖叫着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发亮,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喘息着,头发散乱,被子堆在身后。
他抬起手,“来。”
她不动。
他慢慢地坐起来,拉起她的手,左手按着她的肩膀,“来,躺下。”
她突然发了疯,“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滚,你滚,你滚。”
声音踉跄,两只手无秩序地乱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