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案板,“这有什么难的?”话说得很轻松,下手却是副笨样子。谷雨未抱着胳膊,“皮不能要,得刮掉。”
“吃了会怎么样?”
“会粘在小肠壁上,容易得阑尾炎。”谷雨未胡说八道。
看样子,妇科医生的儿子信了,果然刮起了皮。他大约是挑了一个超市里最贵的菜刀,既大又厚,颇像砍刀,刮皮不容易,谷雨未幸灾乐祸地说:“原来通途的大老板也有不会的东西。”
鹿鸣依旧冷冷的,“如果用我下厨房,不出三个月,我一定会让机器来切这东西。”
“牛谁都会吹。”
“但你不一定能吹得动。”
谷雨未正要还嘴,忽然听到哎哟一声,鹿鸣的手指尖上冒出了血。
果然,切到手了。
谷雨未随手捞起一块姜,按在伤口上,鹿鸣忙忙地甩了姜,“这个不能消毒。”
“但是可以止血。”谷雨未认真地说,然后一推他,“能吹动牛的鹿总可以出去了。”
粥的香味儿不断地冒出来,透过厨房的磨砂玻璃门,可以朦胧地看到谷雨未的身影。那身影很少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粥端上桌时,鹿鸣正在看报纸,叫的外卖纹丝未动地放在桌上。
谷雨未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拿起勺子就要喝,有人早把粥锅拖到自己面前。
“你不是不喝吗?”谷雨未问。
鹿鸣板着脸,“我也流了血,吃回来是应该的。”
鲜虾粥真的好香啊。
接下来几天,鹿鸣都自动自觉地去买虾,之后就站在厨房的门口等着切姜末。
当他再一次从她手里拿过刀时,她忽然问:“我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的手停了下,“不以成败论英雄,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企业家。”
“是吗?”她不信。
“人各有命,企业也一样。做企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引进风投?现在又为什么不上市?”
“我不缺钱。”鹿鸣答得很利落。
“是吗?当初也不缺吗?为什么正谷会缺?”
他已经很利落地把姜皮刮掉,“每个企业的情况不一样。如果企业的服务对象是最终消费者,那他想扩大市场份额,前期成本会很高,会很缺钱。而相反,通途是做技术的,以企业为服务对象,就不大存在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