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使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大哭,柳无依胆战心惊,二夫人疯了,她不敢松手,急着欲叫人帮忙,这时,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身子顿时失去了重心。她惊呼一声,来不及护住手中的襁褓便摔在地上。
眼看婴儿要落地了,柳无依目眦欲裂,若是孩儿折在她手上,她的人生也完蛋了。她顾不上自己摔倒,本能去接,只是这点空当儿已经来不及,绝望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臂落入眼底,紧接着婴儿的襁褓便被稳稳兜住。
柳无依重重摔在地上,她顾不上自己摔疼,连忙爬起来就去查看孩儿的情况。
叶流觞半跪在地上,臂弯里的是差点落地的襁褓,千钧一发之际,叶流觞赶上了把孩子稳稳接住。
“孩子没事罢。”
“嗯,该是没事。”叶流觞紧紧抱着襁褓,呼吸急促,后背已是一片汗湿的痕迹。天知道看到孩子掉下来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要是这孩子夭折了,或许主子们没事,东厢的奴才都得以死谢罪了。
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中托着的襁褓像一团云朵,又软又轻,光是抱着心里就涨涨的。翻开襁褓,婴儿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发出了咿呀的婴语,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指逗她,看着同样也在发笑的柳无依,她的心竟然有种扎根的感觉。
难道这便是归宿的感觉吗?以前的叶流觞没有这种感觉,大龙朝的人世代农耕,便把伺候了一辈子的土地称为自己的根,百年之后落叶归根也得在此处。只是叶流觞从不觉得土地是她的根,她自小游历对土地没有感情,连世俗观念也融入不进去,她更像一个独立于世间的游荡个体,没有栖身之所,可是现在,她竟然在柳无依这里体会到了心有所属的感觉。
真的卑贱又可笑的感情呀!仅这么一点归属感就如罂粟一般让她着迷,有柳无依作伴,在这里苟延残喘一辈子也没那么难过了。
叶流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忽然,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这片刻的温柔乡。
“你们快把孩儿还给我!”
听到二夫人的声音,柳无依连忙把孩子抱过来,一手塞到乳娘怀里。
“先带孩儿回后院。”
“是,少夫人。”
乳娘抱着孩子赶紧离去,二夫人被家奴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再次消失在视野中。她几欲癫狂,几乎毫无形象的怒斥柳无依:“你这个贱人,为何要抢我的孩儿?”
“我没有抢你的孩儿。”柳无依无可奈何的说。
“没有抢便还给我,柳无依,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要与我过不去?”
“我没有与你过不去,不要血口喷人。”柳无依冷下脸,二夫人却已经无有理智可言,她歇斯底里的朝着柳无依咆哮:“没有那你为何一而再再而叁的抢走我的东西,你嫁过来就抢走了夫君的目光,之后又抢走我的管家权,现在连我的孩子也要抢走,你还想抢走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满意了!”
看着披头散发,俨如一个市井泼妇只晓得破口大骂的二夫人,柳无依只是叹气,她的沉默也让二夫人更加恼火,愤怒的火焰把她的理智全部燃烧。
“说呀,为什么!”
“我没有抢你的东西,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你我都是属于夫君的,他把他的孩子托我照顾,仅此而已,又或者说夺走你的东西的不是我,而是少爷,你的夫君。”
“夫人!”叶流觞急声道,柳无依向叶流觞做了个止声的动作,随后再次面对愣住的二夫人:“朱氏,你恨错人了,你要恨就恨林宇,恨林家人,是他们夺走你的东西,我不过是一个对他们有利的容器,与其在我面前泄愤,不如安分些生活,不然大家都不会好过的。”
二夫人呆滞的看着柳无依,一时头脑胀痛,她捂着头忽然发出放肆的笑声,因着生育,她的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站在人群中疯癫狂笑,周围的家奴都不敢上前,在他们眼中,二夫人活像一个贞子。
“柳无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是,他是夫君,是我的天,我没有资格去恨他,也不能去恨!”二夫人越笑,眼底的苦涩就越浓,笑够之后,她忽然冷笑着自言自语:“若说那衣冠禽兽直接欺凌于我,你柳无依便是帮凶,我的孩儿不就是在你手上,若你不存在,我又怎会一无所有?”
输的精光的她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也不想去思考,只认为是柳无依的存在造成她的惨剧,她不好过,府上一个人都别想好过!
林宇想后宅安宁?柳无依想安稳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