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在远征大漠前,则就非常担心找不到王庭。人害怕什么,或许就来什么,汉骑到了姑衍山附近,斥候却一直没发现鲜卑王庭。
当下霍峻除了信任候骑,便唯有耐心等候消息。
是日,霍峻与大军呆在余吾水畔,等候斥候消息的回报。
随着夜色降临,斥候不断归来,其带回的消息,愈发让汉军诸将失望。
当夜,汉军诸将绕坐篝火,探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霍峻神情不似之前那么乐观,问道:“据探寻姑衍山斥候来报,姑衍山附近虽有生活遗迹,但却未有王庭踪迹。我军当下粮草渐渐不足,而迟迟未见王庭,不知诸君可有意见?”
田豫犯起了难,说道:“今粮草逐渐匮乏,而未得胡庭踪迹。为保全大军之见,不如率兵原路返回。如在漠北久留,被轲比能探得,我军恐难全身而退。”牵招咳嗽几下,喝口温水,没有过多表示。
丁奉则是无所谓,说道:“奉听候相国君令,留撤皆可。”
“文长呢?”
魏延挠着油腻的头皮,说道:“相国,我军从雁门出塞三千余里,今无功而返,延不甘心啊!”
“不甘心!”
霍峻叹了口气,说道:“孤与诸君又岂能甘心?”
世间最痛苦或遗憾之事,莫过于差一步就能成不。今轲比能不敢想象霍峻有胆子深入漠北,更缺乏相应的准备。如能发现鲜卑王庭踪迹,霍峻率骑突袭,必能大获全胜。
但目前就是找不到鲜卑王庭,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
“相国欲返程?”蒋济问道。
霍峻未有说话,而是起身踱步,梳理脑海中关于王庭的情报。
许久之后,霍峻看向坐在篝火旁的诸将,说道:“子通判断应是正确,轲比能为立威信,多半会在匈奴旧地设立王庭,以治漠北诸部。然今之所以找不到胡庭位置,多半乃我军探查地址不对。”
“相国之意是?”魏延问道。
霍峻不断思索着脑海中有关游牧的相关记忆,说道:“姑衍山虽为旧匈奴圣地,但因为山岭间,冬季寒风凛冽,王庭岂能安置于此。如我为鲜卑人放牧,当会居河谷之间,一来避风寒,二来便得河水。”
因之前得到副庭设在姑衍山的消息,汉军出塞以来,脑海中仅有姑衍山,故围绕姑衍山展开许久的搜查。
今霍峻仔细了解姑衍山地理,却猛地发现,他并不合适当做王庭。游牧民族虽时常迁徙,但其本质也是人,且是人与动物组织而成的团体。
既是人与动物组织而成的团体,在寒冷时必然偏好温暖,在居住上偏向在水流附近定居。故如此角度来看,鲜卑副庭多半会在河谷地区,山岭为其御寒,河水便于其生活。
“王庭居河谷之间?”
蒋济捋须而吟,说道:“相国所言有理,北疆严寒更甚漠南,暾伟则在漠北设副庭,岂会将大帐设在山岭上,或是居河畔原野之间,饱受寒风侵蚀。今欲寻副庭,当往河谷间寻觅。”
“往何处探寻河谷?”魏延追问道。
霍峻负手踱步,说道:“余吾水为漠北少有之河流,姑衍山在余吾水以北,今欲寻河谷当逆余吾水而进,深入山岭之中,寻找王庭。”
余吾水发源于肯特山脉,在流经山脉间,必然会冲刷出河谷。如果想寻找河谷,唯有逆流而上。且姑衍山与狼居胥山皆是肯特山脉的一部分,故临近姑衍山的河谷,必在肯特山脉中。
有了主意,霍峻语气果断,说道:“孤率军远征至此,不破胡庭绝不回师。”
“愿听相国吩咐!”
诸将神情严肃,起身应道。
“大军明日朔流而进,探查河流谷地,能否击破胡庭,数日内必有分晓。”霍峻说道。
“诺!”
再次明确思想之后,汉军在第二日清晨朝余吾水的上游而进。
汉之余吾水,后世之土拉河,其与克鲁伦河、鄂嫩河为游牧民族的发源地,蒙古视三河为祖宗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