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幼安点头:“放心,我会回来给梅太妃娘娘,做一个详细的治疗。她因我被连累,我会负责。”
鬼门十三针,一定得用。
不能让太妃一直这么疯疯癫癫的,连儿子都认不出来;而且,她刚才帮太妃治疗脱臼的胳膊时,就发现了手臂上新新旧旧许多的伤痕,大多是自残所致,光是手腕上就有好几道狰狞的割腕痕迹,也太可怜了。
她以为,九皇叔是想让她回来帮太妃治病。
可实际上——
君倾九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凤幼安离开的背影。
她被带走了。
被那个不善待她的男人,胁迫着带走了。
黑夜,无星也无月。
“哐”
门闭合了。
那一缕微光,也被隔绝在了门外。
梅太妃像个孩子,在少年的怀里,嘤嘤地哭,恐惧地啜泣。哭着哭着,分外痛苦,习惯性地就想咬什么。疼痛,也是精神病人常用的一种派遣方式,梅太妃的胳膊上,就有很多咬痕,她自己咬的。
“别咬。”
君倾九为了阻止她自残,就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
梅太妃浑浑噩噩,一口咬住了儿子的胳膊。
很痛。
君倾九眉头都没皱一下,牙齿咬破了皮肤,留下血痕。
他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帮自己的娘亲,梳理凌乱的头发,白皙修长的五指,帮她把乱发拂到耳后,漆黑的窄长的眸子里,并没有光:“母妃,吃药了,幼安姐给的药。”
像是在哄孩子。
梅太
妃懵懵懂懂地松开了嘴,唇上有血。
君倾九倒出一粒安定片,给太妃喂了下去,石桌上有茶水,是她离开之前泡的,也给母妃喂着喝了半杯。
“她说会回来。”
君倾九的唇角,微微上扬,“我们就在这等她。”
*。*。*
君千胤推搡着凤幼安。
上了马车。
动作很粗鲁。
凤幼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幸好车厢里有一个桌子,她及时伸手扶住了。
“你从哪儿学的医术?”
在这个密闭的车厢空间里,君千胤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的君主,桌子上,一只貔貅金缠丝香炉,青烟袅袅,一室檀冷香。他透过青烟,凝视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美丽面孔,像审犯人一样审她。
凤幼安悠闲地在他对面坐下:“自学。”
君千胤声音陡然提高:“撒谎!谁允许你坐下了?”
他不喜欢这种平齐的视线。
凤幼安的耳膜震得嗡嗡响,这车厢本就不大,吼一嗓子还有回音:“王爷那么喜欢咆哮,嗓子不疼么。”
君千胤尴尬。
他今日被这个女人气疯好多次,也不知道吼了多少次,这会儿,喉咙还真有点疼,干哑得很。
“你就那么喜欢顶嘴?本王在问你医术的事儿!”
“说了是自学,我熟读医书,自学成材。”
凤幼安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没有好脸色。
反正是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