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放心,眼神低低地看向了地面。
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件青色披风,自己方才正是躺在这件披风之上。
徐望月俯身,从地上捡起这件披风。
这披风很是眼熟,可男子的披风都差不多。裴长意好像有一件,裴长远昨日穿得也很像……
徐望月蹙眉,心头愈不安。
昨夜究竟生了什么?
她的记忆停留在裴长远抱着自己,那然后呢?她总觉得有人破门而入救了她,那人是谁?裴长意吗?
她很努力地想着昨夜究竟生了什么,祠堂外头越来越吵,听下人们的叫声,好像是裴长远出了事。
徐望月头痛欲裂,轻轻按揉着太阳穴,推开祠堂的门。
见几个下人将裴长远抬起,竟是往祠堂的方向走了过来。
“二姑娘,打扰您了,二公子不太对劲。此处最近的便是祠堂,我们只能将他带到这儿来。”
侯府的下人待人极为有礼,说话客气。
徐望月颔,微微侧身,给下人们让出一条路。
其实她不过是在祠堂罚跪的人,又不是此处的主人,哪有资格说什么被打扰。
她站在角落里,看着那几个下人着急,不断喊着二公子,又派了人去请大夫。
裴长远看起来脸色确实不好,应当是在外头冻僵了。
徐望月越想不明白,他昨夜明明在祠堂里,怎么一夜过去,竟会睡在外头雪地里?
还有自己,她浑身疼得很不对劲,那种感觉……
徐望月越想,越觉得脸上烫得慌,这种感觉像极了她代替长姐和裴长意一起……
脑海中隐约闪过了好几个片段,绯色旖旎,而且,都是自己主动。
徐望月拼命摇了一下头,不可能的。
昨夜在祠堂里亮着灯,裴长意应当看得很清楚,自己不是长姐。
就算自己中了裴长远下的药,当真这般孟浪主动,裴长意也绝不会和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望月想到这儿,稍稍安心了一些。
没错,她昨晚并不是长姐,而是她徐望月本人,绝不可能生这样的事。
可如果这一切不是真的,难道是她的梦?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到裴长意来救自己,梦到自己主动勾引他?梦到他们一夜旖旎温情了这么多次?
她在想什么?她竟然想和他做这种事······
徐望月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坐在桌边,伸手想要喝杯茶冷静一下。
她拎起茶壶,只觉得头更疼了。
昨夜她好像就是喝了一杯加了药的茶,那杯茶呢?
她看着手中的茶壶茶盏,全都干干净净,仿佛昨夜所有,都是一场梦境。
她兀自胡思乱想,见所有下人都往门口走去,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世子爷,您来了。”下人迎了上去,语气里带着欣喜。
平日里他们见了裴长意多少有几分害怕,可今日却仿佛找到了救世主。
以老夫人对裴长远的偏爱,若是二公子当真在祠堂外头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负责祠堂的下人,定是逃不了干系的。
裴长意一身绯色官服,自门外走来,满身风姿。
他眼神淡淡扫过徐望月,瞧不出他眸中情绪,转头便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裴长远。
裴长意蹙眉,“越没个正形,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竟在雪地里睡了一夜。”
“把他送回自己的院子里,请个大夫来瞧瞧。”
听到裴长意这样说,那几个下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世子爷都这般说了,也就是说二公子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会责怪他们。
他们忙把裴长远送了出去,裴长意却没有跟着一起走,反倒是淡然回眸,看向了徐望月。
徐望月坐在桌案边,手里拿着熟悉的茶盏,怔怔地呆。
她也不知为何,看着裴长意,她竟不由自主问出了一句,“世子爷,你昨夜在哪?”